大清早,蝉就高声大叫,告诉人们又一个火热的日子开始了。
我回农村老家,听听鸡鸣狗叫,看看田里的庄稼,去小溪边捉鱼抓虾……在乡下,牵牛花属于杂花野草,寻常普通。我看见隔壁的张婶正在连扯带拽地把牵牛花割回家喂牛去,吃草的牛只会觉得牵牛花味道真不错。
记忆被拉回到从前,那年我上六年级,在落后的小镇上求学。小镇离家远,我是住校生,寝室里没有床,同学们挤着睡在桌子上……每天我都把洗脸水倒在寝室门口的一个烂花盆里,久而久之,竟然长出了一株牵牛花。我捡了一根干树枝插在烂花盆里,顺手的动作,也没有指望它开花。
有了干树枝的牵牛花,长势更好了,一天一个样,竟然有了花骨朵儿。上小学的我,不懂牵牛花那温婉柔弱且极富诗意的美。我和同学们六点起床,牵牛花已经开了,那时候也不知道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朝颜”,只觉得牵牛花比我们还起得早,纤细柔弱的藤蔓,自在洒脱又千回百转。
那时候的我们和烂花盆里的牵牛花何其相似呀,我们连床都没有,可是并不影响我们那颗求学的心。烂花盆里牵牛花连攀爬的像样枝干也没有,依然不影响它开出喇叭一样的花儿,努力绽放生命的精彩,过好短暂的一生。
北宋诗人秦观曾作诗《牵牛花》:“银汉初移漏欲残,步虚人倚玉阑干。仙衣染得天边碧,乞与人间向晓看。”牵牛花也不强调自己的存在感,花开花谢烂盆养,何妨紫花自在开!牵牛花开,选择在繁星尚在、晨曦尚远的时候,不与姹紫嫣红争艳,也不羡慕尘世的繁华,坚持自己的本心,不负生命的难得。
回城的时候,我带了一些路边牵牛花的种子回家,还带了一根竹竿用来牵牛花攀爬。撒在阳台的花盆里……我知道它不会辜负这个花盆的,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它在花盆里发芽,慢慢长高,开花是迟早的事情了。
牵牛花事,攀缘着我的青春,诉说着红尘的故事,教会我努力成长。花儿如此,人亦应像牵牛花一样去坚持,开出属于自己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