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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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卉

好友不止一次提出要一起去沙土镇看一棵古树,终没能成行。周末,去大杨镇参加一个教研活动,结束准备返程时,名师田金辉邀请几位同行者说:“别坐大巴了,我开车送你们,顺便去大寺吃粉皮。”“大寺粉皮”是有梗儿的,那是田老师的饵,也是美女贾校的菜,当然,还有大寺火罩子(一种类似油饼的食物)。我顺口问了沙土镇的古树,田老师笑容可掬,一副憨厚模样:“啥也别说了!走!先看古树,再吃粉皮!”

我倒不好意思了——跟好友说好一起去看的,她没有同行,我捷足先登,好吗?

古树于我,当如同美酒之于酒鬼。我深爱一切大树。苏赵园清明时节花开如雪绿苔裹身的那片老梨,老家路旁那几棵干可多人合抱、扶疏蓊翳、老而愈茂的黄连树,太室山嵩岳寺中苍劲雄健、枝叶溟蒙、樾荫数丈的古银杏,以及皖南那座城市沿街、沿湖生长的硕大香樟,仿佛都是我前生的友人,与它们隔世重逢,内心有无限欢喜。想着下次可为好友引路,再去看那棵古树,内心就踏实多了。

可巧,这古树长在田老师学校的一隅,车停校门外,远远就能看见一棵柏树的绿色树冠及树顶上奇异的光秃秃的枯梢。

穿过几株幼小的玉兰,拂开一丛丛垂柳的嫩枝,来到古树下。古树高约数十米,迎着人的一面,树干皴裂,从底到梢没有树皮。据说树皮被以前的学生揭下来烤火了。但数枝老干仍撑起如伞树冠,枝叶苍翠欲滴,而顶端树梢部分是乌黑枯死的,枯死原因大约也是半边树皮被剥,营养无法供给。枯梢主干向东上方倾斜,几个同样枯黑的枝杈迎合着也向东上方斜出,活脱脱一条腾云起舞的龙;另有干枯侧枝向西上方逸出,侧枝的侧枝又旁逸斜出,俨如一只含蓄内敛的乌凤。田老师告诉我们,乡亲都叫它龙凤呈祥,情状已维持百年,枯木从未掉落过一枝一杈。

暗想,如果树皮没有被揭、树梢没有枯死,这棵树该是怎样一副劲峭的模样?

树下有省政府标牌,上写“安徽省一级古树圆柏,树龄500年,别名桧柏”等字样。确是古树,确也奇特,看了,内心却不似看到别的大树一样的喜悦,反觉有些苍凉、沉重。这古柏生长在一座教室的檐下,那里杂树相陈,唯有它以残病之身呈参天之势,这五百年,它是如何度过的呢?屹立尘世,看尽沧海桑田,也如人一样,历经苦难悲欣吧?

我坚信,这世间的草木如同人类,是有情感和记忆的,只是不言罢了。

中午,活动间隙,我曾到过校园旁的田野。

三月新雨后,太阳一露脸,风就温和了。遥望,田野里麦苗青青,一片碧绿。走进一块牡丹地,药牡丹刚发出紫红嫩芽,土地裸露,野草一览无余。泥糊草、猫儿眼、米米蒿、荠菜、灯笼草、蛇莓……多得数不过来。这些野草我大多能叫上来名字,倘有叫不上来的,就打开微信小程序,使用“形色”,拍照传图后,便能显示野草的名称、药用价值、文化百科、趣闻故事等,很是便捷。我爱这些野草,喜欢它们风雨里兀自生长、阳光下清气流溢的简单自在。

草木自有它们的从容与平和,所以,有人说,多闻草木少识人。然,各种原因,近来识人并不少。

在培训者队伍,结识了一些老师和姐妹,大家在团队里相互关心支持提携,在专业上共同学习成长,其间不乏令人捧腹的插曲,诞生过精美雅致的小诗,想来都是美好回忆。

最近,因着木兰女子文化研究会的组建筹备,感恩报社刘总引荐,结识了多位不同工作领域、又都颇有建树的女子。大家缘来聚首,为着一件事奔忙,惺惺相惜,坦诚相见,乐在其中。

我也坚信,一切相遇都是缘分,与人,与草木,皆然。在因缘际会里随缘,在众生平等里随意。无论草木与人,识,便给予真诚;识,用来励志,也是涵养心性。因此,既闻草木也识人,不算矛盾吧。

我爱草木,也爱志同道合、予我信任、帮助、鼓励的师长和朋友。“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需要珍惜的,都已安放在心里了。

(责任编辑:bzbs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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