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的柔弱不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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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土

春天来了,满树繁花。这些天,朋友圏里也是“鲜花盛开”,一张一张的图片,多是拍花的,有拍一朵的,有拍一枝的,有拍一树的,也有拍一大片的。柳呢,给春天传递讯息的柳树,即使入了画面也仅是几根柳条挂在那里,成了点缀,成了装饰,成了配角,没个正面全身照,柳树被冷落在春天的画面之外了……

这似乎有点不公,想为柳树说几句。

柳是南北方常见的树种,上不了“珍稀名木”榜,平平常常的相貌掩没在百花丛中了。其实,传递春天的讯息,柳是勤快的,积极的,这里有《数九歌》为证:“五九六九,河边看柳”。看什么呢?看柳的绿染枝头,看柳的一树“碧玉”,看柳的长发及腰,及膝,垂及水面。当其他树木花卉尚在冬眠的时候,柳醒了,轻声慢语告诉这里那里的农人:春来了,春耕不远了。

柳是卑微的,低调的,眼睛向下的,对生活的环境不挑剔,不抱怨,有土有水便能生存,沟坎河涯水塘边,宅旁屋后荒野地,皆可安身立命。“无心插柳柳成荫”,如果说柳的命贱,倒不如说柳的命强,有极强的生命力。柳是柔的,也是弱的,逆来顺受,委曲求全。也可能正因为这样,柳树曾被隋炀帝钦点,作为隋运河的绿化树、行道树:“大业年中炀天子,种柳成行夹流水。西自黄河东到淮,绿阴一千三百里。”隋炀帝可能很喜欢柳树的温顺柔弱,一高兴给柳树赐了杨姓。不过,柳树得到了一时的恩荣,却背负着树界久沉未洗的冤情:“南幸江都恣佚游,应将此柳系龙舟。”“后王何以鉴前王?请看隋堤亡国树”。在白居易看来,种在隋堤上的柳树成了“亡国树”。这真是千古奇冤,至今没有翻案。

古往今来,喜欢柳树的人很多,陶渊明就是一个极端的例子,宅旁种柳,“榆柳荫后檐”,还自号“五柳先生”。在归隐田园的陶渊明看来,也许看中的是柳的散淡,自然,低微,不求功名利禄,不求雕梁画栋。柳与留同音,古人曾时兴“折柳送别”,这倒是别有一番情调。不过,有的人喜欢过了人家,还“黑”人家说“水性杨花”就不地道了。柳是柔的,弱的,软的,不假,但怎么就说人家“轻飘多变”呢?世间有多少薄情郎、负心汉,咋就没谁找棵树来代言代指呢?欺软怕硬的劣根性恐怕由来已久。还有,把那个公子哥儿爱去的地方称作“柳巷”,怕是对柳的又一种“妖魔化”“高级黑”。

“绝胜烟柳满皇都”“寒食东风御柳斜”“满城春色宫墙柳”。古人留下的这些诗句,剧透了柳树曾经的风光与辉煌。不过,柳本是乡野之树,随遇而安,逍遥自在,可能压根就没想到生前死后的荣恩荣身荣富荣贵,倒是献媚的人想着法子把柳树弄到了皇家大院,成了“宫墙柳”“御柳”,供有闲人掐掐捏捏,搬搬折折,这又实在是柳的一种无奈。

柳,也许不想这些,什么公不公的,名不名的,冤不冤的,好不好的,还不都是你人间的胡思乱想与自作多情。好吧,再多情一次,替柳说一句,柔弱不是柳的错。

(责任编辑:bzbs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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