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月亮知道答案

凡本报记者署名文字、图片,版权均属亳州晚报社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他方式复制发表;已授权的媒体、网站,在使用时必须注明 “来源:亳州晚报或亳州新闻网”,违者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谯城区作协举办的“走谯城”活动,闲暇时一帮文友到各乡镇走一走,看一看。看什么?看古迹遗存,看田园风光,看特色产业。

这次要去的是牛集镇,牛集镇是我的故乡,我没有理由不去。冒着料峭的春风,一行二十几人出城西行,第一站来到涡河与惠济河交汇处,这里有一个村庄,名姬揣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传说有一个美丽的女子怀揣李耳在此居住,不久李耳在此降生,先民为记载这桩大事,就以姬揣李为姓,代代相传,流传至今。

涡河是亳州的母亲河,哺育了商汤、老子、庄子、曹操、张乐行等风云人物,也哺育了我等凡夫俗子。惠济河就是古谷水,《水经注》记载翔实。这里旧时有老子庙,早已湮没尘埃,无迹可寻,今人在此处筑土台,重建老子庙,因无经费支持,简陋寒酸,与老子大名实难相配。老子庙西不远处有红山庙,遗留三间殿房,却是真正的古迹,不知何时所建,现已破败不堪,岌岌可危。紧靠此庙却是一座新建的四合院落,两层楼房,东西厢房、回廊、影壁、门楼俱全,很是气派,与红山庙形成鲜明的对比。

听当地村民说,建这座院落至少要花三百万元,而偌大一座院落里就住了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婆婆,其余家人都在城里居住。这座院落门外有一株杏树,正繁花盛开,光明灿烂,遗憾的是它很寂寞,除了一个老婆婆,没有人多看它一眼。

离开红山庙前往惠济河北岸桥口村,这里有一座明代古碑,碑名《重修钦赐归德府牛寺孤堆官庄兴福寺记》,此碑静静地在荒野里立了几百年,饱经风雨,满目沧桑,它应该看到不少的事故和变迁,足足可写一本书,只可惜它口不能言,手不能书,只有靠我们去猜测去推理,这也正是它的魅力所在。

明碑隔河相望就是安溜集,楚国苦县所在地,旧城城池隐约可见,古迹遗址众多,现存明离宫一处,明离宫又名问里宫,传说为孔子向老子问里处。明离宫前有一古槐树,主干半枯,生机尚存,生命力顽强。此树有一棵槐树罩两省(安徽、河南)之说,历史风云激荡,土地归属变化无常,它却岿然不动。

离开明礼宫,前往牛屎孤堆。牛屎孤堆这个名字很怪异,凡怪异者皆有故事,牛屎孤堆就有许多传说,这一点没有谁比我知道得更多,因为我就出生在此处,我听奶奶说牛屎孤堆前面的土地原来就是我家的。我小时候在牛屎孤堆前玩耍,孤堆还像小山一样高,杂草灌木丛生,上有几棵老树,老树上的喜鹊窝比牛车还大。草丛中有野物出没,狗獾子在这里打洞,洞口常能找到古钱币。据说孤堆上过去有李斯庙,现已荡然无存,只有一块柱石留下来,现存我五叔家中。牛屎孤堆后来遭遇劫难,不仅李斯庙被扒毁,砖瓦用来建学校,孤堆本身也被开挖,黑土被当作肥料运往它处,此后一直有村民在此耕种,经拖拉机残暴蹂躏,体无完肤,逐渐消损,如今只剩下一个土坡。大伙来到这里,依然看到这里的土质是黑的,泥土里有砖瓦碎片,绳纹陶、黑陶、唐三彩、青花瓷、瓦当、大方砖等,随处可见,种类繁多。大伙感慨一番,每人捡了几块砖瓦瓷片,以怀古幽。

除了探古寻幽,我们还参观了两处农产品生产基地,蒋楼行政村的蔬菜大棚和圈椅自然村的杏园。蒋楼行政村的蔬菜大棚初具规模,大大小小一百多个,最大的一个棚占地十亩,每年净收入四十万元,大棚里温暖如夏,种植反时令蔬菜瓜果,如草莓、西芹、黄瓜等。这些蔬果都是新品种,速生高产,模样好看,网上销售火爆,给农民带来了实惠。至于那些当地的老品种,如我小时候吃过的带刺黄瓜,早已绝种,无人种植。

蒋楼村还有一个养牛场,每年出栏肉牛五百多头,每头牛可以净赚三千至五千元。我发现这些牛长得比较高大肥壮,最重的一头牛可达一吨重,与我童年时看到过的牛都不一样,我问老板这些牛是什么品种,老板说大部分是杂交品种,小部分是外国品种,没有本地品种。我问他:“为啥不养当地黄牛?”老板说:“本地牛上哪找去?想养也找不到种牛!”当地黄牛又称淮北黄牛,体型中等,性格温顺,吃苦耐劳,是农家的好帮手,“春打六九头,遍地耕牛走。”这个伴随着先民走过几千年风雨的吉祥瑞兽,转眼三十年间,竟然不见了踪影。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淮北灰驴、涡河黑猪等,这些我们童年时的伴侣,我再也看不到了。

马不停蹄,匆匆忙忙,劳碌一天,到底为了什么?

因为,我爱我的故土。

我爱我的故土,亦为之忧心不已。“梁园日暮乱飞鸦,极目萧条两三家。庭树不知人去尽,春来还发旧时花。”这些古人的诗句,如今竟成为了现实,村庄空旷,不见炊烟,村头杏花开,寂寞无人赏。人都没有了,故土还会存在吗?

都说月是故乡明,或许月亮知道答案。


(责任编辑:支苗苗)

文章不错,点个赞再走呗!

转载是一种动力 分享是一种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