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并不繁华,路也不宽,但小店林立,因为左边是学校,右边有医院,小街就显得熙熙攘攘了。
路两旁停满了车。人流和车流交错前行。
一只看起来体量很大的喜鹊从房顶滑翔而下,姿态优美地翩然落地,在人流车流里踱着小碎步。那双黑眼珠咕噜噜地乱转。它需求什么呢?在人的脚前蹦来蹦去,多少有些危险,也许它意识到了这一点,一个展翅就飞到了路边的车顶上。这样的高度与人眼睛的距离显得更近了。
它立在一辆私家车的车头上,昂首挺胸,时而歪歪脑袋,时而翘翘尾巴。它的羽毛黑而发亮,莹莹地泛着蓝光,翅膀上的白色仿佛镶着两弯白月牙。
我被它的姿态吸引了。当我走近它的时候,它并不飞走,只是略带警惕地向车尾挪了几步。我看出了它的小心思,它想亲近我,但最好还是保持一些距离。鸟儿啊,我也是想亲近你呀,好,那么就让我们保持一些距离吧。
路过的成年人只是瞟了它一眼,就匆匆走开了,仿佛对一只鸟造访人类已习以为常;小孩子不断涌过来,也只是到它身边看了看,和它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各自走开了。我想不惊扰它,也是对它的尊重吧。
大喜鹊从一辆车上飘移到另一辆车上,甚是悠闲。也许它忘记了它是一只鸟,把自己当成了人类,但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芥蒂。
喜鹊儿啊,你看,人们已没有了私欲,你那点芥蒂也该消除了。燕子能在人家屋宇下筑巢,麻雀能在有人的小院子中啄食,你也可以放下你的矜持,大大方方亲亲热热地造访人类。我冲着它喃喃低语,它能听懂我的话吗?
时间在无情地滑走,我也只好抛开进一步亲近它的欲念,依依不舍地告别这次相遇。我想它已经明白:地球是我们共同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