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雨,赶走了暑天的燥热,也把天空洗得清澈、深邃、瓦蓝——美得让人忍不住一遍遍仰起头看。
如果仅仅是蓝,看久了难免会感觉孤单,所以蓝天上倘若有绽开的花:白透、恬静的白云,便会让人恨不得生出翅膀去追。
我喜欢追云,尤其喜欢追夏日与秋日的云。夏日的云就像是一篇惊心动魄的小说,变化多端,精彩绝伦,引人入胜;秋日的云虽没有夏日的云那般可爱调皮,但它们不招摇不扭捏,像一个个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物种,更像埋藏在心底的那一抹最真实、纯洁的相思。
《幽梦影》说:“云之为物,或崔巍如山,或潋滟如水,或如人,或如兽,或如鸟毳。故天下万物皆可画,惟云不可画。世所画云,亦强名耳。”生动地阐释了云的变幻莫测,难以捉摸。
诚然,云,来去无定,漫不经心,带有一种飘逸的美,那种美,让人不可思议,让人质疑。它们一朵朵,一团团,一簇簇,白如雪,柔如絮,轻如烟,透如纱,随意组合,变幻出千姿百态的图形,妙趣荡漾,引人遐思;它们就像是天空的表情,展现着天空的喜怒哀乐;它们或大或小,或厚重或蓬松,把天空打扮得五彩缤纷。它们一会儿像一条巨龙,在广阔无垠的苍穹中腾飞,一会儿像一匹骏马,在一碧千里的草原上奔腾,一会儿又像一只海豚,在蔚蓝的大海中跳跃……绚丽多彩,瞬间万变,令人目不暇接。
闲来无事时,我就喜欢寻一个好去处,抬起头,看云。看云洁白如雪,看云飘逸自由,仿佛那悠悠而过的就是我的心情。看到尽兴处,还会跑起来去追云。
小时候,我就很喜欢看天上的云,时常想,那云每天飘来飘去的,它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它们有心事吗?每当此时,我就会仰起头,迈开腿,边看边追天上的云。可惜我从来没有真正追到过云,也终究想不明白云自何处来,更不知云会飘向何处去。
后来读的书多了,不再傻乎乎地去追云,也不在乎它像什么,只想通过云预测风雨,但心情太好、或者心情太差时,我依然会情不自禁地追着云走。一边走,一边艳羡着“天平山上白云泉,云自无心水自闲”的了无挂碍,神往着“白云满地无人扫”的悠闲从容。
同样的云,不同年龄,看云的心境不一样,追云的心情也不一样。少年追云,追的是童趣和惊喜;中年追云,追的是风雨和得失;老年追云,追的是心境和人生。
看得久了,也就自然会明白一些道理,比如,平淡是真,简单是美,平安是福……
当然,如果有兴趣的话,你也可以试着去追云,追着追着,你就会觉得自己莫名的变成了一朵云?其实做云又有什么不好呢?正如白落梅说的:“就让我做一剪闲云吧,没有来处,不知归途,在寥廓的苍穹飘荡。”
即使做不成云,也会收获一颗云一样的心:清净淡然,随风舒卷,闲适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