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写东篱五色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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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文化史上,菊的地位非同一般。菊花是我国传统名花之一,与梅、兰、竹合称为“四君子”。自古以来,文人墨客都爱种菊、赏菊、咏菊,有着挥之不去的菊花情结。菊花品种繁多,花色丰富多彩,神韵高古清奇,历来得到文人和画家的喜爱。

菊花入画在晚唐五代已经有记载,台湾故宫博物院藏《刁光胤画册》中有《竹菊图》一幅。《宣和画谱》中,滕昌祐、黄筌、徐熙、赵昌、黄居宝等均有菊花著录。南宋到元代,随着文人画的兴起,画菊也兴盛起来。《中国古代书画图录》和《海外藏历代中国名画》收录有4万多幅作品,其中有菊花或与菊花相关的绘画有500余幅作品。其中,宋代5幅作品;明代142幅作品,涉及画家52位;清代353幅作品,涉及画家122位。

画里有乾坤。在历代文人画家的笔下,菊花呈现出或娇艳,或雅致,或冷峻野逸,或笔力雄健,或气势磅礴,或清高正气的风貌。

明代徐文长擅长大写意画菊,笔法奔放潇洒,加之出神入化的干湿浓淡变化,把菊花的冷峻、疏朗和野逸之气表现得淋漓尽致。恽寿平画菊兼工带写,有笔有墨,创“色染水晕”之法。他常用“没骨”法,亦多上色,其作品淡雅中见绚丽,精致中见自然,妩媚中仍不乏清雅的韵味。

清代石涛、八大山人更善用笔用墨,不施脂粉,以墨勾勒,或点染有清高神韵之气。而虚谷画菊画得清气,干笔偏锋,画到兴起,画上多枯笔、断笔,线与墨块错错落落,有着丝丝寒气。就连画上的题字,有的笔划如双钩,却又藕断丝连、不离不破,别有一番意趣。

近代画家赵之谦、任伯年、吴昌硕更是创作了许多笔力雄健、气势磅礴的佳作。吴昌硕是中国近代绘画史上以诗、书、画、印四绝而称雄的一代艺术大师。他画的菊花技法纯熟,无论正、侧、俯、仰都生机勃勃。

现代画家齐白石、陈半丁、潘天寿等也创作了很多菊花题材的作品。白石老人,缓缓写来一向是他从容的笔姿,红红绿绿的花叶,重重的墨来压大俗亦大雅。他的作品笔法精妙、结构谨严、设色鲜明、写物逼真。潘天寿的作品,在“有常必有变”的思想指导下,在吸收古人的笔墨精华基础之上,溶入强烈个性,用笔果断而强悍,静练而有控制。他笔下的菊,树一般的枝叶,一如他倔强的性格,雄健、刚直、凝练、老辣。

他们的菊花看多了,会模糊了叶子的形状和姿态,简单了花的姿色。

清代大家李渔论菊花喜操别调。“自有菊以来,高人逸士无不尽吻揄扬,而予独反其说者,非与渊明作敌国。艺菊之人终岁勤动,而不以胜天之力予之,是但知花好,而昧所从来。饮水忘源,并置汲者于不问,其心安乎?是前题咏诸公,皆若是也。予创是说,为秋花报本,乃深于爱菊,非薄之也。”本以为菊花是容易栽种的花,原来是难侍弄的花,李渔说稍一懒惰便成篱边野菊,所以他对一味赞菊花的好,要唱一唱反调。

无疑,唱“别调”比正调要难。一心想要别出心裁的画家也是。“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的慨叹,使菊花有了经霜历寒犹自不改初衷的傲骨。或许是因为“菊,花之隐逸者”和“人比黄花瘦”的缘故,诗文之中,菊花大多是“黄花瘦”。到最后,花事成了心事。有画家更是绞尽脑汁地画,便成就了各自菊的模样,就如各自的人生,让后人在光阴里咂摸。

“爱便爱了,就这么简单”,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是南宋郑思肖的诗,也是他不屈不移、忠于故国的誓言。“只爱柴桑处士家,霜丛载酒问寒花;秋窗闲却凌云笔,自写东篱五色霞”是恽寿平的诗,也是他笔下“气韵生动”的花的心声。

画菊,贵在“笔不周而意周”、“有处恰是无,无处恰有”。相比较而言,恽寿平的淡泊与贵气,看似简单,其实最难。这是人生的大境界。

(责任编辑:支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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