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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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空蓝到绝美。干净、纯粹、通透。由它作为底色,万物皆安逸。

一个人走在湿地公园里,嗅着清冽中满含青味的气息,感慨岁月的流转。近几日时间紧迫,白天无暇进入公园内。举目展望,才发现几日不见,已错过最美的盛宴。那泼天的落叶等我不及,已悄然陨落。不免伤怀,觉着自己被隔在了“冬季”之外,只能望“冬”而兴叹了。

伤感间,有风吹过。“沙沙”“嗤嗤”“嘶嘶”太多无法用文字描述的声音传至耳边,一棵不认识的树正在拯救我:万千树叶如落星,似吹雪,飘摇复飘摇。每一片落叶都主宰着自己的灵魂,无人能左右,就连风也不能。

这三片一路翻滚,跌跌撞撞,只顾向前跑;那一片立着旋转,像是有无形的手牵引着;这两片却一路逍遥,坐着滑梯拐着“之”字悠然而落。缭乱之时,一枚完整的羽状复叶直直冲下,撞到正在拍摄的手机上……

以上所述只是万千落叶的星点,其姿态之多,穷尽笔墨,无法描绘。但有一点是相同的,每一片落叶、每一种树叶,谢幕前都在尽情释放自己,而后华美转身。

想起另一次与落叶的邂逅:也是岁末,风极大,无数落叶叠加于路面。风从树上起,叶闻风而舞,每一片都妖娆至极,一时难以分清是风吹叶舞,还是叶舞动风。

“秋叶之静美”,印度诗人泰戈尔这样认为。猜想,他所说的应该是落地后的叶,像是湖边的老柳,再也舞动不了春心,只好安静入眠了。他是不知道叶下落过程的惊鸿。

这场与落叶的不期而遇,我得以顺利走进冬季,谁也无法阻挡。

带着小欢喜往回走,但见几只长尾巴的喜鹊在楝树上啄食楝豆。此时阳光已经刺目,以手遮阳抬头看,细碎的绿云般的楝叶早已落光,就连柄也不剩了,多亏还有喜鹊常来串门。正想着,“扑哒”一声,“哈哈哈”这小东西送给我一抔带着楝树种子的鸟粪。想随手一甩,怕可惜了这粒种子,便端着胳膊紧走几步,把鸟粪抖落在土地上。

明年这儿若长出一棵楝树,是喜鹊种的,也是我种的。

湖边的芦苇从三月一直站到现在。站走了青春年华,站来了迟暮岁月。在七月中旬抽出的青绿或淡紫的芦穗,也被日复一日的阳光和风雨改变了模样。此时正是芦花绽放的季节,期待中的芦花如雪的诗意场面却并未出现。

对于一生两次高光时刻的芦苇来说,一为抽穗,唯美;二为绽放,诗意。不少人也总是说芦苇很“诗经”,原来我也这么认为。但眼前所见却令人神伤。在时光里待久了,岁月蒙尘,芦花也蒙尘。一穗穗芦花如苍老花白的头顶,再也扬不起轻盈的姿态。芦花也想肆意,也想纷纷扬扬,但,父母的身躯就立在那儿,还是断绝了疯狂的念头。

麻雀应该是寂寥冬日里最美的落叶了。稍有动静便“呼”的一声,云一般翩然而下,也有三两只在几次弯道超车后潇洒着地。

……

不由想到,对琼瑶的另类谢世,有人称之为秋叶静美。就其为之所做的准备而言,何尝不是无边落木。惊艳着、优雅着、孤寂着,最终走向萧萧。

(责任编辑:支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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