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有许多小缺点,可是你从不说,从不严厉批评我,仿佛那些缺点就像是衣服上的小小斑点,并不妨碍整体的样貌,甚至会成为漂亮的点缀。
儿时生活艰难,你让我在家照看妹妹,每天都去地里干活,回到家还给我们做好饭菜。可是,你的劳累,你的辛苦,你从来不说。
妹妹到了爱美的年龄,每次向你要钱买发卡,你从没说过拒绝的话。我喜欢看书,每次跟你要钱买书,你也从来不说拒绝的话。妹妹的发卡,我的书,我们现在依然留存着,每次看到,我们兄妹俩都会想起那段岁月里的温暖。
我记得中学时期,考了不理想的分数。老师找到母亲,母亲却在饭桌前哽咽地对我说:“俺大字不识一个,从小学习上的问题都教不了你,都是你自己琢磨,是俺耽误了你,如果你摊上一个有文化的妈妈……”你总说耽误了我,但是你给予我的温暖,给予我的关怀,你从来不说。
后来,我去到遥远的城市上大学,在电话中,你只是说着家里的平安,也说着我的学业,但你对我的想念,你还是从来不说。
参加工作后,我来到了远隔千里的学校教书,你终于开始说我。你说不让我晚回宿舍,你说要和同事搞好关系,你说要好好吃饭,许多许多的话,在我耳边萦绕。
岁月慢慢地洗白了你的头发,你说的这些话像秋天树上的叶子,飘落在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我喜欢听你说,我喜欢你永远地说下去,我害怕,害怕哪天树上的叶子会落尽,害怕那心底的温暖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被悄悄带走。
母亲,这一生,你对我们说了很多很多温暖的话语,可你的困难、你的付出、你的辛苦、你对我们的爱,你一直从来不说。(倪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