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听 大 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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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崖 文 李松涛 图

家在皖北。小时候,一进入腊月,整个乡村都闲下来了。这时候,戏班子都走进村子,泗州戏、二夹弦、梆子戏,咿咿呀呀地唱了整整一个月,把整个春节的氛围都营造出来了。除了戏班子,也有唱大鼓书的,他们通常是两个人,一人拉琴,一人敲鼓、打板兼主唱,或者干脆就一个人,呱哒板打得震天响,大鼓书唱起来,周遭的邻居都围拢来,抄着棉袄袖筒,听得入神。


那时候,大鼓书比现在的明星演唱会还要接地气,随便从村子里捞出两个人,问:“听过大鼓书没?”一准能给你讲出个道道来。——谁没听过大鼓书,《王天宝下苏州》、《呼家将》、《七侠五义》……简直是如数家珍。

唱大鼓书的人,多半是中年男人,声音浑厚,和咚咚的鼓点分外映衬,像是锦缎上就应该绣牡丹,身材好的女人就应该穿旗袍一样。


旧时,唱大鼓书的艺人多,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到了晚上,也都要请人唱两段大鼓。鼓书较长,一场哪能把故事都唱完

呢?遇见这家有喜事,同村的另一家也有,就追着要求把“下回分解”的给续上。


听大鼓书的人多半都是“铁粉”,男人听得端着饭忘了扒下一口,女人边听边奶孩子,孩子都睡着了,奶头还噙在嘴里,都忘了掩衣衫。乡间的小小少年听得鼻涕牛牛都忘记擦拭,大鼓书场简直就是一个强有力的磁场,把听众如铁砂一样吸在那里,时间甚至都凝滞了,老烟袋们也忘记了咳嗽,听过大鼓书,整个人甚至都通透了。


大鼓书盛行的日子,乡间基本上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除了听一听大鼓书、唱几场戏,也就是玩玩花鼓灯。但是,戏曲与花鼓灯都太注重仪式感和阵势感,需要很多人才能把一众乡邻听得入神,大鼓书一人一鼓一呱嗒板足矣,这就是艺术的魅力。


那时候,唱大鼓书的艺人不收钱,大鼓书唱完次日,听过了大鼓书的乡邻会自动从自家粮囤里舀出来一盆麦子、玉米、大米,倒进唱大鼓书艺人的大口袋里,算是听资。若是你不想给这些粮食作为酬劳,也没有人怪你,全凭自愿,乡邻们的淳朴善良,比大鼓书艺人的嗓音还要透亮。


当收音机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以后,电视机登堂入室,大鼓书艺人也逐渐少了起来。如今,大鼓书都要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了。面对濒临灭绝的曲艺,想起旧时它的备受推崇,这落差,比黄果树瀑布还要倾泻奔腾。好在仍有老辈人在坚持,有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经费,才能让我们重拾一段旧时光,仍可以听到铿锵的鼓声。


(责任编辑: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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