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常入梦中来

◎阿土

家乡没有古树，常在梦中造出一棵棵、一片片古树来。梦醒时分，明知是梦，依然有种欢愉，自豪，感奋，也有一点伤感、悲戚与失落。故记之。

这是一条路上的古树。路是从村庄连到集镇的一条路，弯弯曲曲，是脚踩出来的土路。这条路早已废弃，小时候赶集曾走过那条路，因此记得路的走向及路旁的参照。树列两边，参天蔽日。人在路上，流连忘返。上了年纪的树显得苍老，古拙，而又慈眉善目。记不得树的品种与名称了，反正不是现在到处可见的杨树。梦醒时想想，那古树可能就是《庄子》里说的臭椿吧，因无用而得以永年。

这是村子里的一片古树，是榆树，梓树，皮树，还是小孩子喘树（南方叫乌桕），记不得了。那树苍老茂盛，树干高大，远处可见，近观须仰视，路人多投来羡慕的眼光。树枝虬曲而有造型，有各种动物的模样，比人工盆景好看得多。看着看着就醒了，唏嘘不已……我相信村子里曾经有过古树，或许就在几百年前，不然古树怎会时时托梦给我看呢。

这是邻村的一片古树，那树旁还有一口老井。那天是同庄里几个同龄孩子割草遛到那儿去了，一群小伙伴走到古树下欢天喜地，纳凉的纳凉，喝水的喝水，玩耍的玩耍，我独围着那棵古树，上下打量，这是什么树呢，这树有多少年头了，这树咋没被弄到城里去呢，这树好像在哪里见过？……也是看着看着就醒了。

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人说，梦到大树是吉象。也有人说，梦境就是一种渴望。也许，这些说法都是对的，权且那么认为吧。我知道家乡的那个县，只有几棵现存的古树，所在的村子里一棵古树也没有。也许这就是古树常入梦中来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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