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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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崇演

傲 梅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从诗经走来,穿过唐诗宋词,落在了我的眸子里——不要人夸好颜色,要留清气满乾坤。

轻声问梅:你是皑皑白雪下的一滴娇媚么?轻轻一落就敲响了严冬的一个音符;你是万木萧瑟中的一道风景么?悠悠一喜就弥散出冰冻的一缕幽芳;你是愉悦春天将至的一位信使么?悄悄贴心就暖了冷月的一耳情语。

你说: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待到山花烂漫时,我在丛中笑。

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不知开了多少年,无尽岁月里展示着令群芳嫉妒的冰肌玉骨,在小园里占尽风情。

在冰雪中俏丽开放的梅花,素面,质朴,最无华。

学梅,报春不争春。絮雪纷纷,埋径,没世,将所有的浮躁抹白。冰洁无尘的梅花,以傲然脱俗的气韵在翰墨里飘香,以轻逸若仙的风骨守护人间至真的纯净。

晏几道有诗:唱得红梅字字香。梅花的美,含蓄又别有风骨;梅花的香,是冷香,是料峭春寒中的寒香——盈盈缠绕,剪不断,理还乱。

卿是雪中梅,君为梅边雪。有时想: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三两枝。一生有三两个赏心之人,知足矣。

幽 兰

梅花谢后知谁继,付与幽花接续香。

“幽兰花,在空山,美人爱之不可见,裂素写之明窗间。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袅袅独立众所非。幽兰花,为谁好,露冷风清香自老。”这是大军师刘伯温的识兰之心,可谓知己。

本是王者香,托根在空谷。人不知而不愠——兰之贵,贵于心,贵在气质,贵于典雅自然。

居家常景:在门前小区竖几片篱笆,在空地上摆放几盆兰花,再摆上桌椅,又再端来茶具和热滚滚的茶水,然后,一边看书一边品茗,或者,三五文朋诗友一起,抱膝谈心,岂不快哉?但见篱笆外,几只小鸟叽叽喳喳,欢叫不已。

我家有兰花,三五盆,“手培兰蕊两三栽,日暖风和次第天。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室内君子,不耐风霜,真正温室内的花朵。

养兰意在养心——兰之猗猗,扬扬其香。听兰咏兰抚兰爱兰……孤芳自赏,也是一种贞洁幽美境界。

澹 竹

把心放空/唯我一人/阳光是我的/一节一节登高//然后/给你/报告/平安……

竹,竿虽细,却根根挺立。叶虽小,却青翠欲滴。不怕风雨、不畏寒霜,任风雨来袭,我自岿然不动。

学竹,扎根不松根——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一日,朋友家小酌,门外是大雪纷飞。推开门窗,阳台一隅养着一大片翠竹。见雪花飘进来,把竿竿翠竹打扮成琼枝玉叶,亭亭玉立之模样,很有伸手触摸的冲动。心中暗想:翠竹能经受得住冰冻雪寒吗?可它确是在寒冬中依然挺拔着。我默诵着唐朝殷尧藩的诗句:“窗户尽萧条,空阶凝碧阴。不缘冰雪里,为识岁寒心。”好一幅雪中劲竹图。

竹性直,直以立身,临风不折,挺直向上,不坠青云之志。越是风雪严寒百花残,它越是迎风摇曳绿满天。

花落有余香,竹死不改节。爱竹者,各有所好——东坡先生,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诗人陆游,溪光竹色两相宜,行到溪桥竹更奇;宋朝时,“门对千棵竹,家藏万卷书”,成为人们神往的境界。

一杆翠竹,一把弯刀,一次次地锯、切、剖、拉、撬、编、织、削、磨……提篮、筲箕、箩筐、背篓、簸箕、篮盆、蔑扇……一个个物件,鲜活地走进多彩的生活。

而我呢,“留得竹根在,岁岁有春笋。”也不仅仅是春笋,还有竹子的澹然风节。

逸 菊

一千多年前,那个叫陶渊明的老人结庐种菊,缤纷的菊花一经那双大手的侍弄,在不经意间与诗人结下了不解之缘。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隐士情怀,令天下人称羡不已。

于是,哪怕菊不是隐士也成隐逸之士了——把灵魂的触角放开,汲取天地日月,结出饱满思想。

把春的嫩翠、夏的绽放、秋的姿彩集聚,使菊的成熟与沉稳,令人刮目相看。

那些落在菊花上的蝴蝶,或者蜻蜓和蜜蜂,它们仿佛是阳光的剑客,又或是神的力量,居然能叫时光不移、岁月不老——年复一年,周而复始,能不让人抚须会意而笑?

不远处的村庄,黄昏的炊烟已起,浸染在菊的韵中,想象着自己能成为一株菊花的样子。

菊花不仅入诗,而且入茶、入药、入酒。

既入诗,当与诗人形影不离。宋代朱淑贞曾一语道破天机:“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犹能爱此工。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责任编辑:bzbs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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