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饭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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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 印象童年之吃饭

门口就是大会场,全村老少把活忙,只有能休息,人人端碗聚门旁,吃着聊着饭已凉,然后抽烟唠家常。 

吃饭,对于城市人来说,意味着“饭局”和“应酬”;而对于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人来说,吃饭是一幅独特的乡村图卷。

农忙回来,炊烟袅袅,不多时,整个乡村响起了吆喝声:“阿毛,回来吃饭”“三娃,饭都凉了”“二妮,回来了”“刚子,看不见别人家烟囱冒烟吗?”……

而后,在各家门前,或者是开阔的场地上,无需餐桌,青壮劳力、黄发垂髫、大闺女、小媳妇……都端着自己的瓷碗、陶碗、不锈钢碗、木碗……里面装着包子、稀饭、馒头、油条、烧青椒、酱豆、咸稀饭……然后,东家长,西家短,或者分享着各自的饭食,你夹我一筷子红烧肉,我扒一份卤面给你,四邻看似一种饭,实则吃出百家味。

农村人吃饭,图的是热闹,在自家吃,反倒没有意思。吃在一起,就好比田边劳作时候,地边挨着地边,不失为加深感情的一种方式。

皖北的乡间,人们热衷于“拉呱儿”(唠嗑),也有的叫“白话”,这样一种聚集式吃饭,似乎和遥远的农耕文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尽管众人皆知进餐时说话不利于消化,但是,在早些年的乡间,没有几个邻居说说笑笑,饭的滋味会逊色太多。吃饭不拉呱,饭味要变寡;吃饭不扯淡,郁郁又寡欢。一个寡淡的饭点,甚至会影响饭后的田间劳作。毕竟,在身体上异常辛苦的人,饭歇时能有个人或一群人陪自己拉呱,是最好的减压方式,疲乏与烦恼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乡间,人们吃饭用的碗可以不精致,但一定要大,一碗饭吃得饱饱的,不用再跑回去添饭,这多影响吃饭时候聊天的兴致!吃饭,也是乡下人获得自信的一种途径,比如,张家吃了饺子,一定要在饭场而大嚼,嚼得周遭人都知道,你家今天吃了饺子了。“改善生活”,这是那个年代独有的用语,现如今,谁还以吃肉来评价是否改善生活?而在旧时的乡间,饭场也是炫耀场,是找回自信的一种绝佳方式。

段子,是乡间饭场必不可少的一种娱乐方式。这种段子一般包含两种,一种是简单的小笑话,说出来娱乐大家,让人会心一笑。另一种是“荤段子”,同辈分的人之间,男女相互打趣一下对方,瞅个孩子回去打饭的空档,互相用言语来展开荤段子拉锯战,是乡间饭场最“活色生香”的时刻。也是一群乡间老男人最为眉飞色舞的荷尔蒙跳动时段,当然,段子毕竟是段子,饭后,两手一抹嘴,谁也不会当真。

畜生们是乡间饭场的“边角料”,也是“清道夫”。饭场里,你家喂的一条狗,他家喂的一只猫,还有没圈起来的小猪仔,激灵的偷嘴芦花鸡,满饭场跑。饭场,也是它们的交际场。人们嘴边漏掉的米粒,吃剩的骨头,溅出来的馒头渣,都是它们在饭场存在的诱惑。毕竟,这也可以看成是资源的二次利用嘛。

网络上,有一组旧时乡间吃饭的照片,一经发出来,很能触动那个年代在乡间生活过的人。老实说,在我孩提时分,很少能记起在自己饭桌上吃过多少次饭,门前开阔的饭场,或蹲、或站、或侧倚大树、或背靠砖墙吃过的饭,至今历历在目。

乡间的饭场太大了,以至于30年后,我到了城市,听见有人牛皮哄哄地打电话预订饭店:“我要预订你们饭店最大的20人包厢”时,丝毫没有感觉。20人,对于一个乡间饭场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丹崖 李松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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