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 上 桑(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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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1月23日13版)

杈为四股,其中一端为三股,多出来居中的另一股为“杈戛”,俗称公杈,市俏,出手快;秃裆的就是母杈,市冷,招呼不好,就得锈手里。

春天,张开顺两口子忙活了三天才把秃裆的母杈嫁接一遍,用的是芽接法,俗称栽杈戛。孰料,一场倒春寒给整受症了,成活率仅占一小半。

桑妹摩到公杈时,看杈戛长势旺,便由不得就想多摩几把,找找感觉。

记得刚吃张家的井水时,那时公公的日头刚过午,天天死在杈园里,跟几亩木杈纠缠不清,把杈桑园经营成张家的半张笑脸。婆婆不解,饭做好了,就使开顺去叫,叫一遍叫不动;叫两遍,还是叫不动。便索性把饭菜盛好,卧进篮子里,搭上蓝花布,亲自送过去,躲在杈丛后,远远地观察,看看这个老不死的背着她到底在干何勾当。慢慢地,便咂磨出其中的奥秘来,原来,这个老不正经移情别恋,在跟几亩木杈搞恋爱呢!

婆婆感觉床上床下被冷落,就吃醋,跟他闹,你个老不死的,可是鬼迷心窍了?我是恁女人,还是木杈是恁女人?

公公是个硬头钉,撂话硬,木杈是俺女人!

那时,一家人都对公公有误解,认为他中邪了。

后来,公公去西天成佛,把几亩桑园丢给她和开顺拾掇,开顺逢集就去青瓦镇出生意,顾不上,就把偌大的一片桑园撇给桑妹一人摆弄。

开始,桑妹嫌麻烦,隔三岔五地去一趟,多少带有一点敷衍的意思;后来日子久了,便慢慢地摩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来,摩着摩着,就把公木杈当成了开顺,公公的“老不正经”在她身上悄悄复活,直到这时,她深深体会出公公当时走邪的奥秘在这里。若是隔几天不去摩,心里就好像缺失了一样啥,感觉空落落的, 干活老是提不起精神。桑妹很享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快感,深深意识到,她这辈子跟桑园好上了。

桑妹心里装着事,思绪乱,隔山隔水的,感觉来得慢,摩到傍晌日头唱红脸时,一种久违的感觉这才潜滋暗长,慢慢附体。

天在下火。阳气如海浪,一波一波地拍来。

杈戛邪性,专撩女性,桑妹摩着摩着,不知不觉,下身便悄悄起火。初时,赳赳起热,很老派,一路温良恭俭让,静静地走文火;继而,嗞嗞地冒烟,动起了《三国》杀伐的谋略,开始放开手脚,张张扬扬地走武火;最后,便愈走愈盛,不管不顾地熊熊燃烧,且一发不可收拾,势不可挡。整个身子,如同投进火炕的坯杈,收筋缩骨,香汗淋漓。

桑妹双眼微眯,抖索不止,一任快感的潮水一浪一浪地把她托举到半天云里,晕晕乎乎,忘记今夕何夕。

桑妹中暑了。

最先发现桑妹倒地的是徐主任。

市政协招来的“治未病养心园”项目,经过考察论证,最后落实在桑园村。项目老板认为桑妹家的八卦园很文化,有特色,便把它一并纳入整体规划,与治未病养心园构成一体,统一管理。

恰巧,徐主任一行到此丈量土地时,发现了中暑的桑妹,就把她送到村卫生室进行抢救。

一只垂暮的知了叫累了,桑妹这才悠悠醒转过来。望了一眼陪在一旁的老跋,问道,俺咋躺在这里了?

你中暑了。

桑妹一拍床板说,坏了,跋队长,你还没吃午饭吧?走,去俺家吃地锅饼子就咸鸭蛋。

我在村部吃过了。

桑妹唉了一声,都让俺给耽误了,婆婆不知又该急成啥样了呢。

老跋问,桑妹,未时已到,咱还接不接呀?

天时不可违,接!

桑妹返城后的当天就去见了云老板,云老板,把账给俺结了吧。

事情来得太突然,正在吧台补妆的云老板微微一愣,咋啦?实习期刚过,结哪门子账呀?说说理由吧?

俺不服水土。

时间久了,适应适应就好了。

俺的病情越来越重了,恐怕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

你细皮白肉的,我咋没有看出来你有啥毛病呀?

病长骨头上,肉眼看不见。

云老板吧嗒吧嗒嘴,目光下移,搭在桑妹的粉脸上,有几分舍不得。桑妹聪明,上手快,有眼色,是个可造之才。顿了一下,摇摇头,这样吧,还按老规矩办,一月实习期不付工资,多出的这几天,每天一张毛爷爷。

那不行!崔大师跟俺说,实习期一周,咋又变成一月了?开始你也没跟俺讲明是一月呀。

云老板再度吧嗒吧嗒嘴。好了,咱俩谁都别争了,既然你是崔大师介绍来的人,就啥也不用说了,这个亏我认了。不过像你这种情况我不能付现金。

那付啥?

赵公的墨宝。

凭啥?

违约。不罚你,就算给你天大的面子了。

俺去看病,医生不认墨宝,只认毛爷爷。

那我不管。

桑妹没想到来足道馆打工,母东家还有这么多破规矩。

云老板看桑妹难缠,就把皮球踢给了崔大师。

崔大师把油篓肚子挂在画案上正在作画,说,桑妹是个苦人,别难为她。

崔大师转头要通老跋,问他,桑妹辞职的事你知不知道?

跟我说过。

为啥?

不服水土呗。   

(明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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