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里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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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暑假,我便想起小时候在老家南荒度过的美好时光。

老家的南荒,地处两镇、三村的交界,面积约百亩,略呈长方形。地势低洼,终年积水,无人耕种。因在村之南,故称作“南荒”。

从前的南荒,夏季碧水连天,草木繁茂,群鸟翔集,生机盎然。四周芦苇苍翠,中间碧草如茵,远远望去,像片绿色的海洋,连绵起伏。

上世纪七十年代,暑假时间长,作业也少,孩子们的大部分时间是给生产队割草喂牛挣工分。那时候农村生活饥馑而枯燥,乡下不通高压电,更不用说有什么空调、电脑、电视机了。

南荒里水草茂密,自然是最理想的去处。

因为可以一边割草,一边玩儿;另外还能摆脱大人的管束,可以自由自在。于是,一把镰刀,一个草筐,“赤着脚、敞着头、光着巴子(脊梁)穿裤头”,伙伴们三五成群,如鱼得水,涌入南荒,游泳、打水仗、逮鱼摸虾……无拘无束,悠哉游哉!

雨水盛的时候,南荒里一片汪洋,各种鱼类顺流而入,池塘、河沟、浅滩里到处都有鱼。钓鱼是我和伙伴们的首选,那时钓鱼简单,只要就地挖条蚯蚓作鱼饵挂上直接垂钓。那时候鱼多,鲫鱼、鲶鱼,咯呀(黄颡鱼)、窜条(白条),一会儿就能钓上一大串。

有时发现岸边有黄鳝的洞窟,就把钩饵探进去入,一旦咬钩,便与黄鳝展开“拔河”,一般要不几个回合,就能把黄鳝拖拽出来。

钓鱼是需要耐心的,伙伴们往往等不及,索性就找一段浅河沟,用硬泥堆个堰坝,把鱼围堵起来,然后大家合伙把水蹚浑,待鱼浮头,只管捉拿。

所有渔获是不能带回家的,被父母发现,那叫自讨苦吃。于是,大家就地挖泥筑灶,拾柴点火,不大一会儿一顿原始的烧烤野餐便开始了。这往往还没等鱼烤熟,就引来一堆人,只好按照当时的老规矩:“见面分一半”,每人有份,共同分享。除了烤鱼,南荒里可以采食的东西还很多,桑葚子、茭果子(茭白)、楮红果(楮实子)等都可以充饥。

暑假里我们这群具有“探险精神”的毛头小子可谓无所不至。南荒的腹地是几个凸起的高圪圵,上面长有稆生的楮树、柳树、枣树、桑树,因多年无人剶枝理料,大都是些不成材的小老树,相互枝丫交错,下面藤蔓缠绕,杂草丛生。

那时候妇幼保健条件差,常有死婴丢放在这里,因此被称作“乱死岗子”。平时 除了有野兔、野鸡经常出没,很少有人光顾。因此,这里显得十分神秘而幽静。这儿便是鸟儿的栖息地。树丫上,草丛里有很多鸟窝。伯劳、小黄莺、白头翁、鹌鹑、叫天子、地牤牛(三脚趾鸡)都喜欢在这里嬎蛋抱窝孵雏。

听村里老人说“摸雏鸟(或鸟蛋)手会经常出汗,一辈子都拿(握)不住笔”。所以,发现鸟窝,也不会有人轻易地触碰或破坏,只是好奇的观察一会儿,然后悄悄地离开。除非遇到特别可爱的雏鸟(例如叫天子),才会带回家养着,作为心爱之物。

暑假里大多时间是玩水,打水仗。那时候五六岁的孩子就会洑水,水性也好,溺水事件也很少发生。夏日炎炎,暑热难耐,在清凉干净的水中做游戏是件十分惬意的事。玩得高兴时,常常会忽略“正事”——割草。往往天快黑的时候,大家便恐慌起来,因为草筐还空空如也,在那个“靠挣工分吃饭”的年代,空筐回家“后果会很严重”!于是手忙脚乱地割些水草垫在筐底,中间用小树枝支撑,上面用毛谷子草(狗尾草)或茅根(白茅)草作覆盖,如此既显得筐满,又有分量,趁着傍晚天黑,蒙混过关,往生产队饲养员那儿一缴,三斤一分,回去把工分交到父母手上,万事大吉!

……

南荒里的暑假,一段快乐而美好的时光。那里有我年少的足迹,有我美好的记忆。如今的南荒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景色,自己也年近花甲,垂垂老矣,但每当忆起南荒里的情景,心里依然心驰神往。

南荒,我曾经的乐园。

(责任编辑:支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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