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迎年蒸馒头,蒸蒸日上好兆头。大寒节气一到,年关就到了,年一逼近,喜乐祥和的氛围就足了。这时候,在皖北,蒸馒头是一项很具仪式感的“大工程”。
用经年的酵头,和好面之后,须醒面,醒面需要在温室之中,适宜的温度可以让面中的酵母充分激活,这样,面才会发得更快一些。约摸三四个小时,面就发好了,发好的面蓬松白胖,似大胖小子。
发好了面,对于蒸馒头,仅仅是初始动作。盘面才是重中之重,盘面需要精壮的劳力(皖北人喜欢把男子称之为“劳力”),赤膊上阵,在案板上,撒上面粉,揉捏搓顿,如是几个回合,待到发好的面变得劲道瓷实,这时候,揉成圆形的高桩蒸馍,码在笼屉中。笼屉中的馒头好似一列列士兵,整齐划一,横竖来看,都成线。
在笼屉中码好的生码头还需要一个步骤方可上锅来蒸,那就是点上红点。食用的红色颜料,家中祖母级的长者,手持小碗和毛笔,饱蘸笔尖,分别在馒头的上方点上一个圆圆的小红点,寓意鸿运当头。过年,在吃食上也要求个好兆头。
点了红点的馒头,上屉,大火开蒸。笼屉一层接着一层,又有“更上层楼”的意思。大铁锅,木头箅子,上面一层又一层地码着笼屉,笼屉中均匀地码着馒头,又有“蒸蒸日上”的美好寓意。
约摸蒸上半小时左右,馒头的香透过笼屉飘散开来,满屋子的香,诱得烧火的小孩子们直吞咽口水。笼屉终于掀开,袅袅蒸汽裹挟着馒头的香四散,蒸汽散尽,白胖的馒头露出它们的尊荣,馒头上的红点点,好似开笔礼上,老先生在孩子们额头上点的朱砂,可爱得很。
拿起一只馒头在手里,我喜欢撕着吃,馒头撕着吃,能够感受一层层馒头的纹理,要细嚼,久了,有一种麦芽糖的香甜。现如今,馒头虽不是稀罕吃食,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却非常稀罕,尤其是纯白面的馒头,更为稀罕。不到春节,是不能终日吃的。平日里,一般要掺一些玉米面、高粱面和豆面在里面,颜色不一。
吃馒头,是有仪式感的。尤其是过年时蒸的馒头,通常在腊月二十三至二十六左右完成。老辈人说,馒头有三吃:“一吃福寿绵绵,这主要针对是耄耋老者;二吃情意暖暖,这说的是青年人之间的寄寓;三吃志得意满,这有融合了美好的嘱托。”
大寒节气蒸馒头,“温暖牌”馒头将如春风般,带来新年的好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