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一过,皖北的蒙城气温迅速升高,人们纷纷走出家门,与久违的春天会面。空气里有了泥土的气味、有了花草的清香,也就有了春天的味道。走在春意盎然的涡河两岸边,看着快乐的孩子停不下的脚步,听着一旁家长不断提醒着“小心,小心”的话语,我的思绪随着眼前这勃勃的生机,飞到了童年时光。
小时候的我们,经过一冬的蛰伏,早已按捺不住躁动的心,还是“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滩里疯玩了起来。去年的玉米秆子早已干透,拿在手里摔几下,叶子便飞得不知去向了,此时就成了最佳的“武器”。男孩、女孩们分成两个阵营,一人手里拿一根玉米秆,嘴里大喊着:“冲啊、冲啊!”就跑向了对方,“杀、杀、杀”,一会工夫玉米秆便折的折、断的断,我们也就把仅有的一节随手一扔,大喊一声朝着远处的高坡跑去……湛蓝的天空下,偌大的荒滩足够我们疯跑,依然料峭的春风吹在脸上,没有寒冷只有快乐。
当然,随着天气越来越暖,我们也会挎一只荆条筐,拿一把小铲刀。呼朋引伴,三五成群去挖野菜。记忆中的野菜,都是由我们小孩子采回家的,大人们对此根本不屑动手。好在什么地长什么野菜,什么野菜喂什么家畜,什么野菜可以上餐桌,土生土长的我们最是清楚。
先是紫花苜蓿,门清的我们,拿着工具直接跑到目的地。土地刚返潮,苜蓿已经急不可待地泛青抢春了,田边地头、渠边沟畔,一簇簇、一丛丛,嫩绿的叶子,小若指肚的,或疏或密地趴在地上。铲子嚓、嚓、嚓,一个时辰过去,筐子就满了。满载而归的我们,回到家捡出里面夹杂的干草末、土渣渣,挑拣得干干净净,等着妈妈回来。滚水一焯,醋、盐、辣椒、蒜、油一拌,味道很是鲜美。
四月中下旬,有了艾蒿。泛白的叶子,慢慢地展开,我们便结对去采。树林、渠边、地头,随着天气越来越暖和,这些地方就有了它们的身影,一顿饭的时间,我们便能采回一大筐。洗后拌上面,上锅一蒸,调料一拌,在记忆里格外美味。
伴随着艾草,苦苦菜也来了,野地里到处都是。可能真是太多了,连我们小孩都是想起来了才采一些提回家,而多数也是喂了鸡、鸭。
那时候的我们,在野地里跑累了,就坐在坡上渠边,或躺在泛青的茅草丛里晒太阳。天是幽幽的深蓝,明媚的阳光刺得眼睛无法睁开,用手遮住眼睛,红色的光穿过手缝。对着它,我们想得最多的是,长大后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子的。(王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