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比我年长许多,亦母亦姐的感觉。提起她,就会想起老舍先生笔下的《母鸡》来,尽自己的所能呵护着弟弟妹妹。
在我模糊的童年记忆中,大姐梳着两个又黑又粗的麻花辫,蔷薇般的脸上总是闪着热情的光芒。小时候的我,对于未曾谋面的生人,天生带有一种恐惧感。家里来这样的客人时,我就会莫名的哇哇大哭,弄得客人很尴尬,父母也会觉得很没面子。在父母斥责声中,大姐把我背到外面,用路边的野花,编成一个五彩缤纷的花环,戴在我的头上。这时的我早已忘记了恐惧,忘记了斥责,挂着泪珠的脸上,在鲜花的映衬下,绽起灿烂的笑容。大姐的背上仿佛承载着我所有的依赖和安宁。
有时大姐还会带着我们把青青的还没成熟的西红柿,搁在棉絮里,又小心地放在桔色的木箱子里,过一段时日,青青的西红柿就会变红。那时的我们会满怀期待和欣喜等着大姐把它拿出来,分给我们,满足而又乖巧的品尝着。至今还记那酸酸的味道。
大姐特别护家,那时候的东北每过一段时间,挨家挨户检查卫生,每次检查我们家都没有得到过卫生流动红旗。大姐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那面鲜红的带着黄色流苏的锦旗出现在家中。临近检查的日子,大姐问我们:想不想要红旗?那可是很光荣的事情哦。我们望着大姐闪着光彩的眼睛懵懵懂懂地大叫:要!要!那是一个冬日的下午,我们在大姐的带领下,进进出出,忙里忙外,整整一下午的喧哗、忙碌和快乐。一点也没觉得累,因为那面鲜红的带着黄色流苏的锦旗在拂动着我们雀跃的心。最终那一面我们拼尽全力想要得到的红旗端端正正地挂在客厅的正墙上。每当有邻居串门时,大姐都会自豪地提醒:看,我们的红旗!
东北的山上有一种野果叫“嘟柿”,蓝黑色,貌似小小的葡萄,香甜可口。大姐和伙伴们去山里总会采回一大瓷缸来,我们吃的满嘴满手都是蓝色,像涂了水彩,望着彼此的模样会心地大笑着。蓝色的天空,蓝色的我们和响彻云霄的笑声~
这许多年来,生活不尽如人意时,我总能感受到来自蓝色的我们的无尽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