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带豆

凡本报记者署名文字、图片,版权均属亳州晚报社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他方式复制发表;已授权的媒体、网站,在使用时必须注明 “来源:亳州晚报或亳州新闻网”,违者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细语人不闻,北风吹裙带”,这一浪漫诗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的。

但这一菜蔬,与风姿绰约的女性无关,与勾搭连环的关系无关。它的最初名字,是豇豆。

豇豆别名极多,如胡豆、白豆、饭豆、江豆,如姜豆、羹豆、腰豆、带豆等。但这么多名头,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出身孤寒。“豇豆今处处有之,人家田园多种之,就地拖秧而生,亦延篱落。”豇豆,最初是用来救荒的。明代《救荒本草》有这样记载:“救饥:采嫩苗叶炸熟,油盐调食。角嫩时,采角食之,亦可作菜食。豆熟时打取豆食之。”

这豇豆的家族,门派林立,有菜用豇豆和粮用豇豆之分,而菜用豇豆又分青荚、白荚、红荚三类。裙带豆属于青荚类。荚果细长,嫩荚肉厚,质地脆嫩。

《广雅》称其豆荚成双成对。这符合《本草纲目》上的记载:“豇豆开花结荚,必两两相垂,有习坎之义。”

豇豆花是雌雄同花,闭花授粉,花儿常常成对,相向而开,在藤叶间尽情绽放,极对脾性。其花色淡紫,微白,轻盈若蝶,有风拂来,如翩跹起舞,在青色枝头上,动感十足。

花谢后,小豆荚生出,细长,幼嫩,在清风明月中交心,在朗日雨露中倾诉,应了古人“绿畦过骤雨,细束小虹鲵。锦带千条结,银刀一寸齐”的画境。叶子深绿,豆荚粉绿,“无红无紫,惟青惟绿”,写意的,是自然青绿山水。

难怪,霏霏细雨中,明代诗人吴宽漫步庭院,喜悦之情难以抑制:“飒飒复霏霏,清晨坐掩扉。短篱垂豆角,破壁上苔衣。润觉琴声缓,凉惊酒力微。客楼诗句满,未许沈郎肥。”

因为豆荚连在一起,如同连裙一般,因此得名:裙带豆。

“豇豆处处三四月种之。一种蔓长丈余,一种蔓短。其叶俱本大末尖,嫩时可茹。其花有红、白二色。荚有白、红、紫、赤,斑驳数色,长者至二尺,嫩时充菜,老则收子。”这裙带豆,应该指的是长蔓豇豆。唯有其长,才有攀缘的空间,才有展示的舞台,才可能展现花儿对对开、荚儿长长长的风采。

该揭示谜底了。其实,它还有更通俗的名字:长豆角。

看到这里,你或许会呵呵几声:原来如此。或在心里嘀咕一声:这不是故弄玄虚吗?

当然不是。

寻常事物,未必处处平凡。狗尾草,能开出花的风景,低到尘埃的苔儿,也能开出花来。何况这一隐喻的象征?

不知何时,这一寻常菜蔬,竟然成为爱情的圣物。有土家族民歌为证:送哥送到豇豆林,手摸豇豆述衷情;要学豇豆成双对,莫学茄子打单身。茄子打不打单身我不清楚,但知道小暑过后逢卯日“吃新”的饮食习俗中,很讲究用茄子和长豆角,人们取其“花开有实,并蒂绵长”之意。这一对素食搭档,脾性倒合得来,关系非同寻常。

据说,阿拉伯小伙子向姑娘求婚,一定要带上一把豇豆;女方嫁到男家,嫁妆里也少不了豇豆。花开并蒂,成双成对,也是一种圆满。

出于胡戎的豆角,是夏天盛产的蔬菜,吃法难登大雅之堂,但不少人家会从初夏一直吃到秋末,甚至到了冬日还要储存干豆角。青的长豆角,肉质肥厚,炒食脆嫩,凉拌或腌泡,也别有风味。干豆角,不管炖不炖肉,都有一种醇醇的味道在其中。

不能不说,这一植物的凡俗形态,代言的是一种生活,和谐,团圆,美美与共。

(责任编辑:支苗苗)

文章不错,点个赞再走呗!

转载是一种动力 分享是一种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