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年的结尾,最有代表意义的时刻莫过于除夕。它像一脉泉水,安静,清幽的流淌,却蕴含了太多的想像,似乎一年的期待,只为这一晚,具有终极的归判意义。守岁,自然也成了挽留旧年的最佳方式。
儿时的大年三十晚上,父母亲把所有的事情都已忙完,早早吃过饺子,就在擦的锃亮的条几上点起两只蜡烛,烛光照的满屋生辉,温馨祥和。父亲与叔父在堂屋的方桌上开始摆棋对弈。叔父常年在外做工,生活单调,又未成家,闲来无事时,常研习棋艺,技艺极高;而父亲博览群书,学养深厚,棋艺也甚是了得,两人棋逢对手,你来我往,颇为精彩。我与兄长在旁观战,负责保管吃掉的棋子。这个节目,可以说是我与兄长最爱的“春晚”,最佳的守岁方式。不仅如此,这一晚,还常常跑出去和伙伴们玩扑克,放鞭炮,即使熬夜再晚也不会受罚。这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呢?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能将这么多的自由,快乐慷慨的赐予一个少年郎?
然而,时光总是难留,这一夜终归要过去,小孩子玩累了,就不管不顾,放几个炮仗恋恋不舍的睡去。
美梦,是被最近一家的鞭炮声惊醒,睁开眼,天色尚暗,窗棂上仅有一些微光。远远近近的鞭炮声正如潮水般涌来。(那时还没有禁放)连忙爬起,穿上昨晚早已备齐的新衣,推门欲出,母亲叫住我,吩咐燃放开门炮,折回头来,草草的放几个鞭炮后夺门而出,加入伙伴们拾炮的行列。
天光暗淡,但村子里已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噼啪的炮声和硝烟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小村。
隐约中看不清伙伴们的脸,但肯定如我一样兴奋。在新年的开头,在熹微的晨光中,我们忙着自己的“大事”,享受着自己的丰富的“战果”———满满两口袋拾来的鞭炮,喜不自胜,仿佛世间万物与我们都没了关系。
天已放亮,新年第一天——大年初一真正来临。刚吃过饺子,邻人、本家的后辈们,父母的学生弟子开始敲门了,拜年的大戏正式开启。当时,家境殷实些,小孩子们大多能从母亲那里得些压岁钱,还能收获半口袋的瓜子、花生、糖果类的小吃食,孩子天真,自然喜欢前来。加之父母亲是这里的中小学教师,师德高古,学生弟子众多,又与乡邻为善,拜年的如同逢会一样,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这种“盛况”,会一直持续到将近中午,笑脸盈盈,乡情如聚,祝福如云,将过年这幕大戏推至高潮。
这一时期,我也早早跑去几个叔伯家拜了年,磕头是不必要的,新风气早已蔚然成风,运气好的话,会收获几块钱的压岁钱,那份欣喜,已难以言表。
“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一直以为,年的精华就在除夕与初一,旧年在除夕的美好送别中结束,新年在初一的热闹中开了头,昭示着全年会平平安安,好运不断。
午后,村里渐渐安静了些,拜年活动大多结束,但我知道,年节里,好事往往接二连三,过了今天,明天会更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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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袁林
声音:吴宛谕,亳州晚报社记者,播音与主持艺术、新闻学双学士学位,普通话水平一级乙等,大学期间曾获国家级、省级创新创业大赛计算机微课类三等奖、二等奖。
编辑:蒋海涛 审校: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