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大年 走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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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地的年俗中,走亲戚是过大年的重要项目。初一虽过,人们的快乐却有增无减,走亲戚又能开启新一波快乐之旅。与今时不同的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没有手机拜年,更没有微信红包,人们亲历亲往挨家地走亲戚,无疑增添了太多年味,太多的体验感与仪式感。儿时,能和大人们一起走亲戚,回想起来,那不是今天所说的小确幸之类的体验,是种彻底的大快乐、大自在。

按风俗“初二走姥娘”,但我家不同。家里亲戚多,姥娘家又离得远,来回要大半天的路程,往往需要留宿的,所以要延后些。先走的大多是公共亲戚,也称“官客”。所以,我们会与本村的叔伯同去,这样,即热闹又便于招待。

估计是初四五吧,清早,大家相约聚齐,出发前,已安排好了用车情况,交通工具是清一色的自行车,一家一车,一大一小,鱼贯而行,浩浩荡荡,有些队伍行军的意思。一路上,说说笑笑,玩玩闹闹,驶过一方方麦田,一个个村庄,一道道沟渠,有时尽管路途漫长,却浑然不觉。正月里的北方乡村并无风景,但我们一行人,如同在景区赏玩,仙境中漫游,乐不自持。那时,不仅孩子,连同大人的快乐都无比地简单和纯粹,毫不矫情。到后,我们是待不住的,胡乱吃几口瓜子花生,简单地拜年后,趁长辈们与亲戚聊年成,拉家常,便与亲戚家的孩子出去玩乐去了,小石桥边,小河沟旁,都是我们的乐园,直玩得意兴阑珊,主人喊叫才肯回头。

姥姥家是我最爱的去处。之所以如此,一则,姥姥家里到处长满了稀罕的果树,又在大河边上,河道里有高高的芦苇,河坡上有密密长长的紫藤萝,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在夜间的河湾里看到整群夜宿的大雁。更主要的是路途上的风景,姥姥家离我们很远,六十多里路,中间还要经过两道河,一路上有太多的转弯处、分叉口,让人难以识记,在交通工具落后的当时,那就是一段特遥远的旅程,新奇又神秘。

每年去姥姥家时,大多是父亲和我。每次过河,总要走过长长的河坡,排队在古老的渡口等候,等那慢悠悠的小船来接送,待到人与车子都上了船,老艄公才不慌不忙点开,划桨前行,小船悠悠,河水清澈,时光漫溯,感觉会随它一直摇晃到天际。

当然,有些年里会遇到雨雪天气。走这段路时,因怕耽误行程,父亲多少会有些焦急,我无所谓,当风雪弥漫在河坡,当细雨敲打船舷时,我甚至有些欢欣鼓舞,喜不自禁。多年以后,河堤边那一方方低矮的桃园、杏林,在弥漫风雪中摇动的样子仍让我心心念念,难以忘却。

小孩子贪吃,爱压岁钱。所以,远房大伯家也是我爱去的。这个大伯因困难年月帮助过我家,父亲感恩,与他家一直交往甚密。大伯一家都有工作,是那时我眼中的“大富豪”。印象最深的是那些年,他们住在集镇上一个小学校里时,家收拾得一尘不染,还在屋里种着盆栽绿植,桌上的水仙散发着芳香,即使在寒假里,仍旧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条几上还奢华到有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电器,说叫什么电风扇……真让我大开了眼界。正值寒假,校园内安静且整洁,一排排教室令我心生敬慕。父亲和大伯聊天叙旧,我好奇地随老表在院中玩乐。大伯母热情大方,吃的喝的好自不必说,临走给我的压岁钱,有两年居然会有五元,这让我能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好一阵子。

现在,人们常常埋怨年味变淡了,其实,变淡的不是年味,而是人们日益麻木的心性。科技是柄双刃剑,它带来了便利的生活,也带走了人们本真的冲动和纯净如水的心性。


(责任编辑:支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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