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花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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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闽南,我看到了一种特殊的植物。

它的名字叫桫椤,朋友介绍说:“这是一种不开花的树。”后来,查资料才知道,因为它是蕨类,靠孢子繁殖,不能够开花。可是,当我站在桫椤树下时,还是被它的美打动。它的树冠如巨伞,茎苍叶秀,高大挺拔,树形美观,如一个英俊挺拔的少年。

不禁想起好友晓梅给我讲述她的两个孩子。她的儿子从小品学兼优,从重点小学、中学一路走来,现在已经上高三了,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每每开家长会,晓梅定会被班主任笑脸相迎,然后请到主席台就座,因为她总是要作为家长代表,给大家介绍“教育经验”。每每这时,晓梅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样子,考入名校指日可待。儿子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要上国内最好的大学,然后本科毕业后,要考上世界前十的大学读研去。

晓梅还有一个女儿,比儿子小九岁,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个子矮矮的,说话也细声细气的。如今已经上到小学三年级,每次考试都是在经历了千辛万苦后,才能勉强及格。到了开家长会的时候,晓梅说,自己感觉就像一条黄花鱼,要溜边走,千万不能让班主任发现,一旦发现,一番批评就避免不了。

每次开女儿的家长会,晓梅都要低着头,不敢出大气,但是每科老师在说到差生时,还是会毫不留情地点到女儿的名字。开过家长会,晓梅都会有“灰头土脸”的感觉。回到家里,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慢慢地,她发现了女儿一些让她欣慰的地方。儿子上高中住校,经常不在家。女儿却极勤快,又充满爱心。晓梅腰不好,一变天就腰痛,女儿就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她个子矮,就踩在板凳儿,给妈妈做饭、洗碗。还负责家里的保洁,擦桌子、拖地,做得像模像样。每天上学前,她像个小主人一样,先要把垃圾收拾好,一并带下去扔掉。每每晓梅不舒服时,女儿又像个贴心的小棉袄一样,嘘寒问暖,让晓梅非常感动。

我说:“你的两个孩子好比一件衣服。儿子是面子,可以夸耀吹嘘。可是,将来他要飞到遥远的地方,因为他有远大的理想。而你的女儿,却是温暖的里子,可以让你在寒冷的冬天,也会感觉温暖妥帖。”

突然想起了那篇《坐在路边鼓掌的孩子》,文中说:“这世间有多少人,年少时渴望成为英雄,最终却成了烟火红尘里的平凡人。如果健康,如果快乐,如果没有违背自己的心意,我们的孩子,又何妨做一个善良的普通人。”亦如晓梅的女儿,也许她长大成人后,会成为贤淑的妻子,温柔的母亲,热心的同事或是和善的邻居。在漫长的岁月里,安然地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也是一种幸福啊。

也许,我们用尽全力,只是一个普通人,也许就像一株不开花的桫椤树。可是,这成长的过程中,我们享受清风、雨露,感受四季更迭,让自己俊美而强壮,不开花又何妨呢?

(责任编辑:支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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