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人的劳动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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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父出生在上世纪20年代,他一辈子生活在农村,见证了最辛苦的农村生活。祖父的前半生可以说是特别艰苦,尽管他每天起早贪黑地在土里刨食,却还是常常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祖父在靠天吃饭的年月里,用自己的一双手与命运之神抗争着。那时村里有句老话:三年淹,两年旱,只有一年吃饱饭。干旱时,祖父还可以从沟底挑水灌溉农田,可是遇到洪涝灾害,祖父握着铁锹,皱着眉头,却感到自己真的无能无力了。尽管祖父每年冬天都与村里人一起去挖河,可是连日的暴雨很快就把那些河沟填满了,这在祖父心里是难以抹平的伤痛。

我见过祖父那双长满老茧的手,特别粗糙,他每次想用那双手抚摸我稚嫩的脸时,我都吓得跑掉,躲得远远的。祖父看着自己的手,笑着说:“当年要没有这双手,怕是养不了这一大家人啊!”这件事是祖父一生最为引以为傲的,因为他用那双手在那贫瘠的岁月里养大了六个孩子。

祖父有一句口头禅:眼是孬种,手是好汉。即便是祖父到了七十多岁,农村人种地开始大量使用化肥的时候,祖父还是天不亮就去拾粪,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他认为地无肥不长,他还是相信农家肥,直到科学种地的思想在农村普及好几年后,祖父看着日益丰盛的粮仓,他微笑着点点头,却还是没有丢下自己的粪筐。只不过,他把拾来的粪倒进自己的菜园了,那时候祖父已经退居二线,专心经管自己的菜园子。

我父亲出生在1952年,是长在红旗下,走在春风里的一代人。父亲在上世纪70年代参军,在军营里呆了七年,七年的军旅生涯让父亲变成了一个铁打的汉子。父亲转业的时候,原本有一个去胜利油田当工人的机会,但他放弃了,他说:“我是一名党员了,现在我的家乡更需要我,我要去建设我们的新农村。”

父亲在部队里学会了开拖拉机,他知道大型的农场已经开始机械化的耕种模式,而他的家乡还在使用牛耕人作。当父亲用自己的复员费加上从战友那里借来的钱,买了一台旧拖拉机,开回村里时,整个村子沸腾了,他们围着拖拉机说着,笑着,那场面比过年还要热闹。爷爷以前赶着两头牛,一天到晚不停地耕地,也只能犁三四亩地,而父亲的拖拉机一天少说也要犁二三十亩地,而且牛天黑以后就无法犁地了,拖拉机有灯,晚上也不耽误耕地。那时候村里人都觉得拖拉机很神奇,他们称拖拉机为“铁牛”。父亲笑着对村里人说:“现在是科学种地的时代,咱们不用再像以前那么辛苦了,把被土地占用的时间用到搞副业上去。”村里人在我父亲的影响下,又凑钱买了几台拖拉机,把农忙的时间大大缩短了,他们在农忙之后,组成了一个运输队,帮附近的砖窑场搞运输,大大地改善了村里人的生活。

2000年,我大学毕业后,留在城里工作。刚开始几年,农忙的时候,我也请假回老家帮忙收打庄稼。堂弟嘎子看到我回来,他笑着说:“哥,现在是机械化耕种时代,你也不用专门请假回来,我有联合收割机、旋耕机、播种机,帮你收一下,也就一根烟的功夫。”

后来我也听母亲说嘎子现在是村里的种粮大户,他家里各种农机都有,他从村里流转近200亩土地呢。

母亲终于在我的劝说下,答应把土地流转给嘎子耕种了。我看着嘎子黝黑的脸颊,身体也比之前结实了许多,问他为啥想着回老家种地了。他想都没想,笑着说:“哥,你也知道咱们的父辈和祖辈把土地当作命根子,可村里的年轻人都进城了,老年人都干不动了,总得有人来接班。再说现在党的政策好,还给咱提供优质的种子和化肥,还有农机,河道也完全疏通了,再也不用担心洪涝灾害。”

母亲还对我说了一个事,“村里闲不住的老年人经常去帮嘎子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嘎子还给他们付工钱呢!”听了母亲的话,我不禁点点头,眼前又浮现出从前的许多时光,时光里有祖父和父亲,还有嘎子兄弟和村里的许多人,他们都在忙碌着,这片土地上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责任编辑:支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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