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这几日,不是在景点,就是在奔赴景点的路上。所观之景,犹如车外青峰,节节后退。彼时,一个人安静于暂住之所,闭目遐思:感觉匆匆之中,仍有一二点值得回味,遂记之。
一、小七孔之行
跳离大巴的那一刻,导游说,到小七孔后汇合。我们似乎就为了那个明确的目标——小七孔。于是,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走,走,走,一直热烈向前。路遇两条瀑布,内心并无涟漪。但照片还是要拍的。展翅,高呼,掬水,然后匆匆又走。
行至水上森林,天气越发闷热。林间的潮湿,加上树叶的茂密和络绎的游人,诸多原因汇集一处,颇感无趣。便避开主道,折入林间小径。前后顾望,杳无一人。一块块不规则的青石,隐隐露出水面,一路蜿蜒。山溪流淌的声音,逐渐清脆,心情渐好,感觉浑身清爽。
一个人安静地走。偶有鸟儿在枝上啁啾,蝉的鸣叫时断时续,清寂中透着美好。想到我的好友,她是极爱这僻幽小径的,她若同行,一定会为我拍一段款款而行的背影。应该很有味道。
小七孔终是到了,果真没让我失望。碧玉之上,一架长满绿植的七孔小桥,沧桑中透着诗意。若是配上软软的细雨,再有一位打着伞的姑娘在桥面踟蹰而行,会不会更有看头?
因为之前没有做功课,我对小七孔的前世了解甚少。只知道它修建于清道光十五年,古为黔南通往广西商旅的交通要道,仅此而已。
二、黄果树瀑布
徐霞客在《黄果树瀑布记》中这样写道:一溪悬捣,万练飞空……直下者不可以丈计数,捣珠崩玉,飞沫反涌,如烟雾腾空,势甚雄厉……
徐先生是状物高手。寥寥几笔,把黄果树瀑布的雄伟凌厉,阔大恢宏,生生从山中拉到众人面前。
一瀑九折,一折一瀑的黄山九龙瀑;声势浩大,终年不涸的龙井河溪;自天而降,有亚洲落差最大之称的云台天瀑,皆亲眼看见,摄人心魄者当数黄果树大瀑。
但见万千白练,凌空而降,遇石而分,列为数匹,飞珠泻玉,直坠重渊。升腾的雾气,弥漫数座山峰,如云雾缭绕。
峰回路转,至瀑布之后,贴石细观:无数白水顿作万千珍珠,你推我涌,顺石而落。嬉闹之声,清晰可闻。蒙蒙的白雾温柔的在石面蔓延扩展。此时的感觉,惟温婉而已。
完全进入洞中,躲瀑布之后,再观:一条阔大无比的珍珠帘,珠珠相穿,扯于天地之间,巨大的涛声伴随冰凉的水汽扑脸而来。了却因无法挨近大瀑的遗憾。而胸中之壁垒,也随那撼天动地的磅礴气势土崩瓦解。
三、青岩小镇
夜宿苗寨是我一直的期盼。
原想,细细的虫语和着流淌的水声,偶尔一两声地道的苗语,该是别样的风景。若能再遇原始的“生苗”及古朴的苗寨,可能会有一篇好的文章诞生。
并不如愿,只有弃之不写。所幸结缘青岩小镇,让纠结的心归于平静。
有小雨,一直在飘,青石地面湿漉漉的。这样很好,不需要伞的遮护。
避开喧闹的商业街,行走在一条幽静的名曰背街的小巷里,发现一处住所,竟是周恩来总理之父周饴能老先生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彼时,战乱中的周老先生已经年近七旬,他经常穿件阴丹布长衫,天冷时外加黑色马褂,头戴瓜皮小帽。常赠药给周围群众,大家对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留有很深的印象。
沿背街深走,愈发幽静。两边参差的院墙被青翠的野草所覆盖,又清幽又安然。在背街最北端有一座古老的小木楼,窄窄的木门边,一苗女正做手工。面前一张小小的木桌上,摆满用蜡染缝制的花草和动物,深深浅浅的蓝。有百合有蒲棒,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小花,插在藏蓝的石瓶里,让人一见便心生欢喜。我用80元钱买了三根小花和一条皮筋,皮筋上有一朵小兰花,很是开心。
女子穿一袭黑的长裙,头攒一朵红花,插着两只孔雀衔珠的银头饰,大大的耳环上吊着蓝的小花,一直浅浅地笑。
狭窄的院落里,盆盆罐罐都是花草。都是常见的,随性而长,不像用心管理的样子。紫竹和碧玉都长到盆外来了,也没有人管它。一切都那么随意,不需要任何的约束和修剪。
贵州所见,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