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一首诗,诗中有鲜花,有阳光,有远方。童年是一首歌,歌中有欢乐,有苦涩,让人珍藏。
我是农村的孩子,农村的一花一果、一草一木,对我来说都是喜爱的。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在草色初露的田地里摔跤、斗鸡、甩大锤;在青青小河边拔草、摘野花、逮昆虫。清澈的小河,倒映着两岸树木和蓝天白云的影子,仿佛是一幅妙手丹青的水墨画。不久后,燕子翩然归来,麻雀、黄莺、布谷鸟也回到了它们的故居,它们在村子里诉说着南漂的生活,演奏着乡村田园的交响乐曲。
夏天到了,金黄的麦子一眼望不到边,大人们挥舞着镰刀。孩子们在地头的树荫下,搂着西瓜,看着啤酒,护着煮熟的咸鸭蛋,等着大人们累了,过来充充饥。他们一边吃着,一边不时抹着脸上的汗水。麦灰和抹脸的痕迹交织成大花脸,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晚上,父母在场里垛着麦秸,孩子们拿着草席,睡在蓝天下场地上,看繁星闪烁,月亮西移,讨论着玉兔什么时候下来,幻想着牛郎织女见面互送什么礼物。说着,笑着,伴随着虫鸣声和远处的犬吠声以及夜间田间的劳作声,渐渐进入梦乡。
在夏天,让我最开心的是捉知了,但后来看了法布尔的《昆虫记》才知道,知了在地下要奋斗四年,才能在阳光下嘹亮五个星期。而且只有五个星期,然后就死去了。我非常震惊,就五个星期,还那么嘹亮地叫着,这是对生命的热爱呀!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捉知了。
秋天里蝈蝈最多,有绿色的,有棕色的,有大长腿的,有长翅膀的……我最喜欢捉又大又肥的棕色的蟋蟀。把两只放在大的玻璃杯里,看它们打斗。一只蹦到另一只身上,另一只急忙跳起,然后又搂在一起互咬,发出唧唧的挣扎声。它们斗得凶猛,我们看得入神。有时为一方捏一把汗,有时又为另一方鼓掌。晚上,它们又拿起各自的大提琴,在寂静的夜晚演奏着。但是这声音太嘹亮了,我不太喜欢。
冬天的孩子是闲不住的。如果不下雪,可以推铁圈、倒鸡蛋、挤油;晚上,趁着月光,玩老鹰捉小鸡和贴烧饼的游戏。玩得开心,又暖又有点累,回到家倒头就睡,一整夜不起床。这可是母亲最开心的,既不要看着睡觉,又可以节约煤油。
如果雪下了两三天,小鸟没了食物吃,这正是捕鸟的好时候。扫开一片空地,用棍支一个大筛子,里面撒些高粱玉米,远远牵着一根绳子,只要小鸟一进去,绳子一拉,便啪的一声罩住了。这和鲁迅在百草园里捕鸟是一样的。捕捉的也大多是麻雀,捉来的麻雀放在自制的笼子里喂养着,等到春天来了,又放回大自然。如果雪下得更大,天更冷,我们可以溜冰,摘冰溜子、堆雪人;也可以和大人们到田野逮野兔子,一边吼着,一边打着雪仗,玩得不亦乐乎!
时间如流水,不舍昼夜。那些过去了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趣味无穷,至今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