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这个小县城,提到卖早点的胖子大家都熟悉,他有一个生意不错的早餐店,经营煎包、油条、茶叶蛋、鸡丝辣汤。由于胖子有一手好厨艺,早餐味道独特,加上就餐环境好,每天到这里吃早餐的人还真不少。尤其是鸡丝辣汤,货真价实,口味厚重,吸引了不少回头客。胖子本人性格活泼,又有点贫嘴,不论大闺女小媳妇,还是大人小孩,招呼客人都是:稍等一秒钟我的朋友,马上就到!因此,胖子的早点店里经常爆发出阵阵欢笑声。
前段时间受台风“美格”影响,有一天早晨刮大风,一个老太太喊:“胖子!胖子!”胖子头也不抬就应道:“几碗?”老太太说:“乖乖,你就知道几碗,你的牌子倒了!”我转脸一看,果然店门口印有“祖传鸡丝辣汤”等字样的广告牌被风刮倒了,老太太的几句话把大伙逗得哈哈大笑。我一旁添油加醋地调侃道:“胖子,难道与你有关系的除了辣汤没有别的吗?”其实这就是胖子的职业病,也是胖子的生活逻辑,仿佛胖子度量所有事物的器物就是碗。
胖子虽体态微胖,但身架如同牛一般壮实,精力充沛,像个永不停歇的陀螺,在煎锅和汤锅之间旋转。有的早点店遇到气候恶劣的情况,就不做生意,而胖子不管风吹雨打,都照常营业。卖早点的同行都说胖子是个财迷,而用胖子自己的话说,人得有点社会责任感,不能光顾着自己,我不出生意大家吃什么?上年猪肉涨价那会,胖子煎包的肉馅明显减少,客人发现了就讽刺胖子:胖子,最近没你见瘦,可是你的煎包明显瘦了一圈!我认为可能是胖子觉得都是老主顾,肉涨煎包不能涨价,只有在肉馅做文章了。
最近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对胖子刮目相看。
一个早晨,我像往常一样来到胖子的早餐店,发现胖子做早餐的家伙突然“瘦身”了很多,经营鸡丝辣汤的炉灶和盆盆罐罐不见了。我就不解地问胖子怎么回事,胖子向旁边指了指说:“看见没?这位老弟和我一起卖早点十几年了,以前只卖豆浆豆脑,今年负担重了,一个儿子刚拿到大学通知书,一个儿子开学也上高中,我把鸡丝辣汤的生意给他了,鸡丝辣汤生意不错,应该能帮他解决点问题。再者,媳妇要到在外地工作的儿子那带孙子,我一个也忙不过来。”话音刚落,有顾客要鸡丝辣汤。胖子扭头对隔壁店喊道:“辣汤两碗!”我从胖子那沙哑的声音里听出了温暖和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