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个普通小女子的脑瓜,是很难理解一个男人的深邃的,其中他们手中的那杯酒,就足以让她们大惑不解。那刺鼻的液体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神奇与魅惑,能让一个好端端的男人一会儿哭了,一会儿笑了,一会儿豪气干云,一会儿蔫头巴脑。谁能说清这样的时候,到底是男人在喝酒,还是酒在嬉耍男人。个中滋味,也许只有饮者自知。
在女人的眼里,这天下就没有不喝酒的男人,就没有未醉过的男人,要是有,也是因为有人告诉他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出人命了。而这个人,不是父母不是妻儿,而是那个抖着诊断书一脸冷峻的医生。但也有胆大不信医生这个“邪”的(酒鬼们常常会这样蔑视医生,骂他们就想通过吓唬人挣钱),一入酒场,喝到兴奋处,照样英雄好汉般置生命于度外。
曾问过一个经常隔三差五喝到不知东南西北,甚至多次被直接从酒场送到医院的男人,干嘛每每都要喝成那个样子,即便是不顾及自己,也得想想身后的妻儿老小吧。岂料那男人一脸的无辜,说那时候就是一个哥们义气,想多了岂不是要被哥儿们笑话不像个男人,那以后还咋有脸一起混。
这话听得人倒抽凉气,都什么年月了,还有这样迂腐的思想?其实不喝酒时,这个男人挺好的,老婆孩子宝贝似的爱着。这酒到底是个什么鬼,为什么几杯下肚就能把他们视之如敝屣了。酒桌上怎么就不能讲讲自己的顾虑了,鲁迅先生还说过“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呢。
虽说酒量有大小,但男人们对酒的爱却是个个都不含糊,酒场上的那个你来我往推杯换盏,能让你看得眼花缭乱。当然,其中最出彩的要数那个满场酒量最大的,你就看他那个睥睨天下来者不拒的王者派头吧,如果当时再有个心仪的美女在场,那就更是一个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也。
男人们是爱竞争的生物,一群男人们在一起,那是一定要分个高低的。都说酒场是男人的战场,怎样才能显出他们的男子汉气概与卓尔不群呢?现在不兴比武论剑了,比官位比钱财,酒场上似乎也犯不上。既是酒场,那就用酒说话,以量论英雄,胜者为王。
有例为证。以前曾不明白一个老兄,那么一把的年龄了,却把一个明显比他小不少的老弟叫哥。后来问过才知道,那都是喝酒惹的祸。只因开头说的有话(俗话说的丑话说在前头)谁先趴下谁是弟,谁坚持到最后谁是哥。可怜的老兄没能坚持到最后。看男人们猜拳行令喝到酣畅处,那就是一群老男孩在那不服输地一个跟一个较劲。
其实,男人们自己也是知道酒是一个什么东西的,喝少了养人,喝多了害人,但酒是他们身上的筋,不扒掉几层皮,硬戒是戒不掉的。虽然喝到难受处,自己都砸自己的脑袋,发誓下次再不硬充老大了,但真到了下次,上次的种种又无不全部忘完,再次恨得家人牙根子发痒。
酒场上的老男孩们,也是有着自己心机的。能喝的就不说了。量小的大都有自知之明,一般会老老实实地低调待着,绝不主动出击。而酒量中等的,心里可就没那么平静了,甚至还会蠢蠢欲动。他一方面看不起酒量小的那个怂样,一方面也不服气酒量大的那个倨傲。于是三巡过后,胆随酒精壮,就有点认不清了自己,会主动出击挑战权威。也别说,如果碰巧哪天老大状态不好,他还是会有很大挑战成功几率的。但通常情况下他都会醉得很惨。须知那酒老大的第一把交椅可不是单靠赌气得来的。
不过这第一把交椅也不是铁定的,人体对酒精的接受能力有它自己的抛物线。实际上,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无论他之前的身体状况如何,其酒量都不可能总是居高不下。于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当初的那个酒老大,渐渐就会成为一个传说。
都说“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男人们的酒里一定不只是那份刺鼻的辛辣。要不然,一个男人不会快乐了要喝酒,痛苦了要喝酒,诗仙太白独自一人时,“举杯邀明月”也要喝酒。饮者因何事而来,酒场因何而摆下,那些老男孩们会喝一场怎样的酒,门道应全在他们的心里。
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男人们如是说。(茜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