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在外打工已有二十五六个年头了,如今父母已经离开了我,我也从村里搬到了城里,这几年回村子的路也因为疫情而遥远了,但以前每次回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如今回忆起来还是如此的真切。
或许老人都有恋子的情结吧!总希望自己儿女守在自己的身边,就算生活得平平淡淡也不在乎,但幸福快乐美满的日子很好,时过境迁,出外打工成为现实,在生活的色彩中多了离别的笔墨。
每次离家外出打工,我都能够从二老的眼神里看到不舍。我记得每年初春出外打工的情形,大多都是明媚的上午,树木花草开始吐绿了,地里的麦苗翠绿得晶莹剔透,去火车站的班车在村外东边的大路口,母亲会忙着帮我拿行李,一路唠唠叨叨说些关切的话,看着母亲纤弱的身体,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会背过脸去擦拭泪水,这时候的我是母亲眼里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不舍得是难免的,生活选择去了远方,指定会留下牵挂在村子里。
当班车到来时母亲会不间断地叮嘱,路上要注意安全,别睡过了站,把煮熟的鸡蛋、烙饼等往我怀里塞,我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这时候透过车窗,我还看到了老父亲在村口站着的身影,这让我真切地理解了“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情形,母亲看着离开的车影久久不曾离去。
又到了年底,回家成为议论的主题,很多亲情满满的视频多了起来,这不看着手机上发布的父子、爷爷奶奶、子女相聚回家的视频,泪奔的我想家了,“解封了,阳过了。”回家的路明朗了,父母虽然不在了,但老哥老嫂还在,还有生我育我的故土,回家是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也是永远的惦念。
但也勾起了那些年冬天我从外回来的情景,那时候回村里都是固定的班车,冬季的天很短,五点多钟天就上了黑影,班车到村口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刚下完雪的田野盖上了厚厚的棉被,反射出来的光与天空融合,也就显得明晃晃的了。我下了车,一股冷风袭过来,身子抖索几下,我看见了白发苍苍的老母亲,站在冬风里显得十分的削弱,我禁不住泪水流下,快步来到母亲身边道:“妈,天那么冷你咋也过来了?刚下完雪地又滑。”母亲用手抚摸了我一下头说:“咋瘦了?冷不冷?快点回家吃饭。”这时候儿子向我扑来抱住了我的腿,妻子帮我拿着行李,我搀扶着母亲向村里走去。
在快到村口的时候,老槐树下看到父亲趔趄的身影,拄着拐杖弯着腰,一直向我们看着,当我们走到父亲身边,不等我口开,父亲便说:“回来就好,快点进家吧!你妈忙一下午了饭都凉了。”此刻的我再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泪水流下来,妻子看着我也禁不住红了眼。
小时候总想离开,追寻自己的一片天地,长大了流浪过很多地方,和很多人擦肩而过,但是能抚慰我们的还是家人的一句话“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