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周末回来,每天都会去图书馆,我最近加班,和我一样早出晚归。中午时,她在图书馆二楼的餐厅里简单地对付一餐,而我则在单位食堂就餐,总是不能聚在一起。
每天下午下班之前,我都会提前和她联系,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好提前准备。有时,她和同学约好一道出去吃饭,也不便干涉,更多的时候,她会回来陪我们吃饭。我总觉得,晚上一家人能一起围坐在餐桌前吃饭,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外出求学时,年纪尚小,一个人在外面,就特别想家,尤其是到了每天黄昏的时候,想家想得最厉害。那时,交通并不方便,隔着几百里的路程,只有到寒暑假时才能回家。说想家,其实最想的是家里的饭菜。虽然家里并不宽裕,但日常的饭菜还是可口的,或者是自己吃习惯了,觉得很合胃口而已。外出上学之前,我是不吃肥腻的东西的,特别是肥肉,可是在外待了一学期后,回家最喜欢吃的竟是红烧肉,尤其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家里人见我的馋样,总觉得我在外面受了苦,餐桌上就常有红烧肉了。那是我最早感受到回家吃饭的快乐,家里的餐桌上,总会有一两种自己最喜欢的菜,在等着我。
年轻时,喜欢在外面应酬,喜欢和朋友同事在一起聚餐聊天,而且兴致总是很高。妻子有时会在早上,或是中午时跟我说,今天去菜市场买了你喜欢吃的豆腐,是在城北菜市场摆摊的手工豆腐。妻子知道我喜欢吃豆腐做的菜,做红烧豆腐、家常豆腐、麻婆豆腐都好。那天,我肯定会推掉所有的应酬,下班后早早地回家,一家人开心地坐在餐桌前,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刚毕业的那几年,每天下班都会骑着自行车往家赶,特别是在农忙的时候。彼时,父母都在田地里忙碌着,我早点回家,虽帮不上大忙,却可以在家为家人准备好晚饭。天黑时,看着他们从农田里回来,一身疲累,有些不忍,但能让家人快点吃上一口热饭,也是开心的。
父亲生病的时候,孩子正在上高中,尽管如此,除了周末以外,每周我都要回两三次家,回家陪父亲吃晚饭、聊天,总想多陪陪父亲,让他开心一点。而每天晚上只要过了八点钟,父亲都会催促我早点回家,有时我会尽量赖上一会儿,有时实在拗不过父亲的再三催促,只能匆匆告别。
下了楼,我还会抬头望着家里窗口的灯光,静静地站在楼下,舍不得离开。走出父亲住的小区,还会望着暗夜里那栋楼的影子。那段时间,回家陪父亲吃饭,是我最开心的事。每次晚上,我都是走回家的,十几里的路,要走一个多小时。
许多年以后,我才发现,有时,回家吃顿饭,是多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