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花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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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花,是指农历五月盛开的花,今天说说这三种:菖蒲、蜀葵、石榴花。

菖蒲

菖蒲花,开在水边,蒲叶长长,似剑,所谓“蒲剑”,是也。何以谓之“剑”?《本草纲目》曰:“菖蒲,一名水剑。”盖如之。

端午节,蒲剑悬挂于门,可以驱邪。吴曼云《江乡节物词》小序云:“蒲剑,截蒲为之,利以杀鬼,醉舞婆娑,老魅亦当退避。”能否?能否?不得而知,但至少是寄托了人们的一份美好愿望。

蒲叶,色碧,是一种翠碧,青翠如长烟一缕,给人一种蓦然的惊艳。菖蒲花,多为黄色,是一种嫩黄,或者说娇黄、薄黄,花片薄而大,叶翩翩,微垂,十八娇娘一般,一副羞答答的情态。叶绿,花黄,相互映衬,相辅相成,相映成辉。五月,阳光明媚,骄阳下的菖蒲花,不仅明媚,更有一分俏丽。

菖蒲,生长于水岸边,或者径直就生长在浅水中。清水荡漾,辉映花叶,菖蒲花就“水性杨花”,张扬得不得了。近些年,河道整修,栽植菖蒲外,人们多喜欢在菖蒲周边,配以石块,且多为白石,一些菖蒲就盛开于石隙间,白石生光,映衬菖蒲,那菖蒲之叶就愈加葱碧,那菖蒲之花就越加金碧辉煌。

美,菖蒲花的美,美在自身,也美在周围环境的映衬。

蜀葵

蜀葵,盛开于端午节前后,因此,蜀葵花又被称之为“端午花”。

蜀葵,丛生,通常是一秆独立,挺然而秀,不孳枝杈。花,就开在叶腋间,一开数朵,簇然而放。花秆上窜,越长越高,花朵亦随之越开越高,故而,乡下人又名之为“步步高”,似芝麻开花——节节高。蜀葵花,叶大,花也大。色杂,红色、白色、黄色、紫色……各色皆有。大叶托大花,其花开之盛况,可用一个词形容之:热烈。

蜀葵花,喜植篱园边。

五月,篱笆上已然爬满藤蔓,藤蔓青青,摇曳其上。蜀葵花,就开在藤蔓边,仿佛为藤蔓扎上了一裙围边,一裙五彩缤纷的围边。熏风吹拂,枝叶摇曳,花裙翩翩,有一种河水浮泛般的动态之美。

小时候,居住乡村。北屋四间,房前是一高出地面半米的阳台。

阳台下,种植的花草就是蜀葵。五月,花开繁盛,站在阳台上赏花,是一件极美的事情。尤其是晴朗的五月之晨,父亲喜欢拿一把水壶喷洒花叶,我们则站在阳台上看花。空气清冽,花开艳艳,感觉满庭院都弥漫了绚烂,都流淌着烂漫和欢喜。蜀葵花,可食,我们总喜欢摘一朵,放于鼻端嗅闻一阵,然后将其送入口中,缓缓咀嚼:微甜,绵软软,嫩滑滑,清芬丝丝,滋滋……

蜀葵,让我想到杜甫,当年,杜甫草堂边、浣花溪岸上,一定是蜀葵遍地的。那个五月的黄昏,霞光普照蜀葵,大地,流光溢彩;杜甫长衫飘飘,徜徉于花丛中,陶然,醉然……

五月,浪漫;杜工部,诗意蓬勃。

石榴花

五月,石榴花开得艳,照眼明。

石榴花,以红色为正色,而且是一种深红,又开得密集,故而,花开时节,一树榴花,即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映衬也好,叶碧花红,相映格外鲜明。

每一朵石榴花,都是一只喇叭,一只吹天喇叭。开得艳,吹得欢。

女孩子,清早起床,就喜欢在石榴树边转一转,看花,也摘花。摘一朵,插于鬓角,又何止照眼明?花面相映,简直就是一脸的霞光,满目的顾盼——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神采飞扬兮。

石榴花美,女孩更美。

朗月之下,一树榴花,风采别具。花树映在洁白的窗纸上,花影扶疏,浮光掠影,给人一种特别的幽俏之美。仿佛佳人窗下私语,花疏疏,情窃窃,是一种晚清笔记的情味。

旧时,北方人家喜欢在堂屋门前栽植两株石榴,一东一西,而且,东面一株株型一定要比西面一株大才好。因为,东为上。五月石榴花开,就觉得满堂的喜气,满庭院的红火和热烈。石榴多籽,栽植石榴,图的也是一个“多子多孙”的吉祥。

如此,一朵石榴花,就有了一种形而上的意味。

(责任编辑:李惠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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