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实在不想做饭,思来想去决定中午去吃熟悉的那家刀削面。当老板娘把面端上来,看着碗里切碎的香菜、拇指大的牛肉、青菜叶,安静地躺在波浪状的白色面条上。绿的、白的混在一起,让人看了食欲满满。
我拿起筷子搅拌,面条、青菜叶和香菜很快混在一起,淡淡的香味随风飘进鼻腔,我不自觉地吞了一下口水,然后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面的味道,让我想起了多年前,母亲为我煮的那碗原汤的刀削面。
小时候,农忙结束后的母亲一回到家,来不及休息,就洗手开始为我们做刀削面。她用勺子盛三碗面粉倒在盆里,加水,双手揉捏,面粉在母亲的手里由末变成团,由一个个小桃子慢慢变成一个小西瓜。
母亲把揉好的面团,放在案板上。先将切好的咸菜倒进锅里,等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响起,就开始“表演”,只见她左手抓起案板上的面团,右手拿刀“唰唰唰”,面条不停地窜进水里。站在一旁的我,看着母亲削面的样子,佩服至极。
“妈妈,让我试一下。”我一边说着,一边上手去抢。“不行,太危险了。你就在旁边看,一会儿就好了。”我噘着嘴巴,斜眼看着妈妈。此时锅里的水开始翻滚起来,刀削面和咸菜被锅盖压着,几缕白烟从锅盖缝隙蹿出来,深吸一口。“好香!”“看你那小馋猫的样子,去洗手,马上可以吃啦!”刀削面慢慢浮出水面,母亲用筷子夹起一块,从中间戳开,里面没有小白点。
此时,我已经将碗放在灶台上,四大一小,排成一排。母亲将锅里的刀削面舀到碗里,撒上葱花。一家人围着桌子,开始吃饭,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虽然母亲煮的刀削面,只有咸菜和葱花当配料,但那个味道,让我一生难以忘怀。
抬起头,看见厨房玻璃窗内的老板娘,一手拿着勺,一手颠着锅,锅里的食物蹿起来。老板娘在厨房忙碌的样子,让我再次想起母亲“唰唰唰”削面的样子。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没过多久,孩子就嚷着想吃外婆做的刀削面,当我带着丈夫、孩子回到久违的农村老家,看到亲切熟悉的土地,城市里的那般燥热,顿时变得清凉。母亲问:“饿了吗?想吃什么?”
孩子抢着回答:“外婆做的刀削面。”
这时母亲走到柴灶前去生火。我忙说:“不用那么麻烦,就用天然气灶吧!”母亲笑了一下说:“你不懂,柴火做出来的味道会更好。”
这时我才知道,为何记忆中母亲那碗刀削面的滋味,任凭我如何尝试都复刻不出——那氤氲在热气里的,是母亲不惧灶台酷暑、不厌其烦揉面的身影,是唯有母亲才能赋予的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