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
谁说今年仿若春?到了一定的时候雪总是会来,翩翩而至,洋洋洒洒,铺天盖地,然后所有的宏伟都及不过这白茫茫。它覆盖了所有的尘埃,让人感觉很干净,内心欢喜,甚至不忍心去踩踏破坏它的美,却又想躺在上面打滚。
我眼中的雪就像调皮的孩子,它使劲儿往你衣服上落,粘在你睫毛上,钻进脖子里,像是好久不见的恋人,一下子投入到彼此的怀抱,久别重逢般的温暖,要融化对方。人和雪在这一刻没有了任何的防备,完全地敞开彼此,去欢喜,去接纳。
每年的雪都一样,每年的雪又都不一样。雪花潇洒地随性而为,既有种冰冷到极致的美丽,又蓬松得像柔软的棉花,只有摘掉手套才能接触它异样的温热。把它团成雪球,扔到亲爱的人身上,砸出欢笑朵朵。
每到冬天,每个人大致都会期盼一场轰轰烈烈的雪,好与那个长不大的孩子相遇,可以借着雪地畅快地撒欢,好有惊喜的神情在眉眼间流传,可以暂时忘却自己的年龄,就那么疯啊疯。
雪有着神奇的魔力。它能把你转瞬间变成孩子的模样,让你看见它时就充满惊喜,恨不得早早起来去和它嬉戏。它牵着你的手,在风中飞舞,并彻底忘记自己;你牵着它的手,它变成晶莹的水滴。这一刻,喜欢雪的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然后,在厚厚的雪地上用脚踩出轮胎的印辙,随便抓一把,使劲儿撒到小伙伴身上,听他们惊叫。小手在寒冷中冻得通红,失去知觉也毫不在意。找最厚的雪堆雪人,用胡萝卜当雪人的鼻子,用碎煤球块当它的眼睛,用红纸剪个嘴巴贴上去,用扫帚的枝或者小木棍当它的胳膊,然后祈祷它永远不要融化,在睡梦里也梦见和它玩耍。
雪是令人欢欣激动的,这么好看的雪让你不忍心待在家里,甚至不忍心就这么眼睁睁地错过它,就像赴一场真情约会,风雪无阻。也许就是因为它消失得很快,才要用一种方式挽留,挽留在记忆深处。
你在雪地里行走,四处皆白,四处也安静、清晰,只有脚踩雪地的咯吱、咯吱声,寂寞又欢快的声音传到耳际。你像一个行者,在风雪里跋涉,又像一个舞者,随雪花跳跃,沉重的、轻盈的,此起彼伏在雪的世界。
你行走,你小坐,你伫立,你望向每一片扑簌而至的雪花,落在这里,落在那里,渐渐遮住了过去。这一刻,世界是白的,你也是白的,都休止在风飞雪舞里,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做,就这么伫立着……
你抬头,有几片雪花落在脸上,遇见温暖,化作水滴流下,独饮这片雪花的悲喜和狡黠。这是雪留给世界的最后的悲悯,让你可以随自己的心情妄为,或开心高兴,或伤感流泪,不用去管你是谁。它会走,你还在,何不趁雪祭情怀。
雪花无痕,匆匆地来,匆匆地去,不为谁停留也似乎不能为谁停留,它严寒,它冷艳,它又让人温暖。
雪花寂静无声,它飘落在沉静的大地上,只有寂寥在安静里回响,你需要闭起眼睛,聆听它一片一片的心声,可以正好落在你的心里,落在你的心事里,与你共鸣。
总有一片干净的雪让你心生爱意,总有一个人会一直在你的记忆里。
喜欢雪,因为你说过你是我的归人。
喜欢雪,因为每一片雪花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