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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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当故乡已经老去,老成一组模糊的记忆,心的思念却活了,昼夜不止。或许,《我的村庄》系列能为思乡的您,带来些许的慰藉。

一想到我的村子,那一片被荒草掩埋的废墟,“写写她”这种念头就在我脑子里乱撞,东一头西一头,找出口。不小心一根绿枝子从哪里就伸了出来,搅得我日夜不得安生。便沏杯茶,提起笔,慢慢写。

那个“小萝卜干”,冤气大。今变成一朵大红花顺着水漂,明又变一根木头浮在水上。

大红花和木头都稀罕。好些人蹚着水去捞,满河床子都是笑声,像过年起绳(冬天为捕鱼下到水里的树枝、花柴)一样热闹。河水眼看生气了,“啪啪”拍了几个响,紧跟着一个大漩涡,大红花和那根木头都不见了,那些打捞的人突然觉得很无趣。

又两天,晌午顶的,一个大秤砣在水上一浮一沉漂着,慢悠悠的,像是枕着手臂顺着水“坐得得”。河坡上的人就想起了那个淹死的“小萝卜干”,不敢下水捞了。

对一条河和一个村庄来说,河水一年一年流着,按自己的方向。那些口渴的人闻着水气就摸来了,在河边上盖间小房子住下来,人家多了,就成了小庄子。这样,一条河两岸就缀了很多庄子,若把河从头一拎,两岸的村子像吊着的楝豆子一样多。

那条大河不嫌多,一个人老是默默地流,没多大意思,今年一胖明年一瘦,耍来耍去一个人笑到半截儿就感到荒凉,不好意思再笑下去。但一胖一瘦之间,河床却发生了变化。那些从远方随着大水漂来的东西,就留在了河床上。一只竹篮子,一截枯木,成把成把的苇根,还有看不见的柳绵……

慢慢地大河南北两岸都长满了红柳和芦苇。

红柳像是谁撒下的种子,密密麻麻挤满了河滩,大家看着这些浑身紫红的小细条,满眼陌生。担水,洗衣的时候拿眼瞅瞅,好像是在等着看它到底能长成啥样,似乎也不是。那些小柳条蹿得真快,一天一个样,没过多久村里人都使上了柳条筐,柳条篮。他们说:这种是粘柳,又软又筋道,适合编东西。

一入秋,河水又深又清,感觉一下子换了个人,脸上冷冷的,仿佛真的不认识你。芦苇也苍老起来,没有人再用它碧长的叶裹成粽子。挑水的灌满俩桶,用钩担一挑,颤颤地上坡了,家里大水缸裂了个纹,扒了一排钯钉,再用粗铁条拧两圈。涨水的时候,水发浑,得用白矾澄澄,才可以烧茶,做饭。

(杨秋)


(责任编辑:蒋海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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