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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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崖

少不更事时,我一直认为芒种节气,就是“忙种”的意思。后来才知道这样两个字怎么写。节气是属于乡村的,城市哪里需要节气呢?除了种一些花花草草,和节气的关系也不甚大。节气,是乡村的晴雨表,比如芒种,一到这个节气,我就想到了镰刀霍霍,想起稻香茶暖,想起用线绳捆起来的啤酒,还有变蛋,以及满世界成熟的气息,当然,还有挥汗如雨。


我的芒种多半是在少年度过,或者说,芒种留给我最深的印象是在少年。


那时候,老屋后园有一大片竹林,芒种时候,正是竹子发新叶的时候,芒种一到,紧跟着就是午收了,大人们在农田里镰刀嚓嚓地收割麦子,打场,晾晒,扬去麦糠,颗粒归仓。作为我这样拿不动木锨的孩子,能为家长分忧的就是,到后园里采一些嫩竹叶,洗净了,煮沸,那翡绿的竹叶水,清香扑鼻,是解暑的最好饮品。


我至今记得自己手拎瓦罐,赤脚走在乡间田垄上的样子,那感觉,像是为大人们做了天大的事情,为午收做了地大的贡献。


芒种时节,乡村是布谷鸟的天堂。我想,这些乡间树梢上的歌唱家也真有头脑,明知道麦子熟了,有东西吃了,就飞回北方来。其实,就算不吃麦穗上的麦子,就算是路边撒的麦粒也足够它们享用的了。


江南有“阿公阿婆,割麦插禾”的农谚,说的正是芒种节气布谷鸟的叫声,我有时候想,布谷鸟或许是通人性的,不然,它的叫声怎么会这么和“阿公阿婆,割麦插禾”相近?


皖北地区的午收,是一年之中农人最累的时刻,也是一年之中,农人除春节以外吃得最好的时刻。旧时,啤酒刚刚上市的时候,午收必喝的饮品是啤酒,必吃食物是变蛋。


变蛋类似于南方人爱吃的松花蛋,它的做法很奇特。少年时,见母亲从木匠那里收回来一些锯末,把鸡鸭蛋洗净了,晾干,然后用石灰、纯碱一起搅拌后敷在鸡蛋或鸭蛋的外面,在阴凉处放上一个月左右,直至外面敷着的锯末基本干爽了,敲碎外壳,除去鸡蛋壳,就露出琥珀一样的变蛋,这样的变蛋青脆爽,黄流油,与啤酒一起吃,味道绝妙,若是再映衬午收的场景,在田间地头享用,望着丰收的粮食,农人们定然喜笑颜开。


芒种是收获的季节。对于每一位学子也是一样,每逢芒种,恰逢全国第一大考:高考。我总想到学子们是以笔为镰,收获自己在象牙塔的通行证。


芒种里,天气干热,人心也相对容易充满激情。因此,芒种似乎又是收获爱情的季节,在这样的季节里,让人想起裴多菲的诗——“麦子成熟了,每天都异常热烈。等到明早,我就去收割,我的爱情也熟了,我心如火,但愿你,亲爱的,就是收割我的人!”


(责任编辑: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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