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满英
在一次文友聚餐的时候,我认识了他。他是一个卖菜的,拙于言,身子瘦瘦小小,衣裳也穿的半新半旧,整个人显得落魄木讷。有人说他妻子身体一直不好,家里所有的收入,全靠他卖菜所得。生活过得艰辛且窘迫。但他却一直坚持着一个执著的爱好,就是每天都看书。卖菜时,只要没顾客,他就利用细碎的时间,坐在菜摊前的一张小凳上,安静地看书。若有顾客来,他又急忙放下书,忙活支撑他全家生活来源的生意。除了读书,他还写作,晚上照顾好妻儿睡下,他总要挤出一点时间写东西,不管是几十字,还是几百字,每天都坚持着。几年下来,报刊杂志也常见他的大名,还和几个文友出了几本合集。
还有一个文友,只有小学毕业,因为文笔了得,在小城也算有名的“才女”。每天坚持看书,写作,只有小学毕业的她,通过自学考试还拿下了大专文凭。单位下岗后,由于文笔好,被调到县文化局,这一写就是一辈子,写诗歌,写小说,写歌词,获得过无数次的征文奖项。我曾经去过她家,住在一套老旧的家属房里,居住拥挤,连一个书房都没有。六十岁退休在家的她,有两个小小的孙女,白天柴米油盐,晚上等全家人睡下了,才在阳台的桌子上写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却乐此不疲。她说:“我喜欢看不同类别的书,纯文学、历史、小人书,每一本书读起来都有不一样的感觉。我也喜欢写文字,把自己安排在故事情节中,感受不一样的人生,这是很有趣的事情。”
在别人看来辛苦的事情,她却自得其乐,每天沉浸其中,因为喜欢,所以心怀热情,做事自然专一而快乐。
想起摩西奶奶的故事。摩西奶奶是美国大器晚成的画家。她的生活从未离开过农场,是没见过大世面的贫穷农夫的女儿、农场工人的妻子。在绘画前,她以刺绣为主业,因关节炎不得不放弃刺绣,拿起画笔开始绘画。她在《致我的孩子们:一百岁感言》中讲:回顾我的一生,在八十岁前,一直默默无闻,过着平静的生活。八十岁后,未能预知的因缘际会,将我的绘画事业推向了巅峰,随之带来的效应,便是我成了所有美国人都耳熟能详的大器晚成的画家。人生真是奇妙。她说:“世界很小,请带着你的梦想一起奔跑;世界很大,请带着你的坚持一起抵抗。” 摩西奶奶还说,“投身于自己真正喜爱的事情时的专注与成就感,足以润色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琐碎日常生活带来的厌倦与枯燥,足以让你在家庭生活中不过分依赖,保留独属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白音格力说:“写作对我来说,不是写作,是内心丰盈的过程。”余秀华也说,阅读是有力量的,它会让人的心真正沉静下来。只有心灵沉静了,才会感受到真正的喜悦。书籍是人的精神养分,拥有它会给人一种无形力量,让我们“无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