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白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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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支书张大个子哈哈笑了两声,再干咳一声,对在大榆树底下乘凉的乡亲们说,这是县科协下来的白同志。侧身过来却不见人,阳光哗啦哗啦地泼下来。从张大个子的背影里,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个子拱起双手,叫我白小白。

乡亲们笑成一团,哈哈,哈哈,这个人除了躲在张大个子的背影里看不见,还真是一身白,白的脸,泛起白的半截手臂,黑色的凉鞋里,套一双白袜子。

张大个子也笑弯了腰,喘口气,接着说,白小白同志是县里派来的科技员,来帮助我们双北村致富的。

白小白在村里转悠了两天,回头指着南边那块空闲地,跟张大个子说,张书记,把那个养猪场再办起来。

张大个子正在刷牙,一口白沫喷出两丈远。他瞪大眼睛说,亏你想得出来!

养猪场是村办企业,三年下来,亏得血本无归,乡亲们还吃尽了苦头,一年四季闻着臭气,肝肺肠子差点都吐了出来。环保下来督察,几张盖着红印的白纸条给封了。看看吧,现在这个样子,谁能把它救活,我这个张字倒着写!张大个子气愤地说。

两个人的目光里,昔日的养猪场残垣断瓦,几棵高大的白杨树在风中摇曳,似乎也在唉声叹气。

白小白舒展开紧锁的眉头,把双手掐在腰杆上说,我有办法,但有个条件,你必须听我的。

张大个子盯住眼前这个小个子,好像在看一个怪物。心里说,白小白同志,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从县城回来,白小白跟张大个子说,有个大老板,看中了我们双北村的土地,他准备把它们全部包起来。白小白的一只胳膊从东经过南,一直点到西。他这一点不要紧,把整个村子的土地都点了进去。

张大个子来了精神,往前挪了身子,差点把白小白挤到墙角上。好事啊,一亩地给咱们多少钱?

白小白伸出一个巴掌,在张大个子面前一正一反,回答说,一千块。

什么?真的?张大个子不敢相信。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多进城打工了,累死累活,一亩地说啥也赚不到一千块。

白小白说,你负责征地签合同,我负责给乡亲们兑现土地流转款,咋样?

张大个子想,还能咋样,上哪儿找这样的好事去,简直天上掉馅饼啊。

流转款提前兑现,土地很快到位。秋后的田野里,白小白指挥着两台播种机,轰轰隆隆地种上了冬小麦。

张大个子的下巴,差点笑掉了,哈哈,白小白啊,该不是个白痴的白吧,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种的地,你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麦苗儿从黑土里钻出来,养猪场也粉饰一新。

张大个子跑到白小白跟前,气哼哼地说,白小白,你还想养猪?问没问乡亲们答不答应?

白小白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张书记,你把心放在肚子里,臭到乡亲们,我白小白负全责!

白小白实行科学养猪,走的是环保路线。猪宝宝们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一天一个样。猪屎猪尿经过过滤加工,全部还田,土地里培育的是良种,不用一丁点儿化肥农药。

张大个子在村子的东南西北转了一大圈,大大的鼻头在空气中抽了再抽,进入肺管的除了庄稼和泥土的气息,还有河塘里淡淡的水草味儿,就是没有骚臭味儿。

张大个子一双大手拍到白小白的肩头,白小白同志,我算服了你了,走走走,到我家喝两盅。

白小白费了吃奶的劲儿,才算挣脱张大个子的手,张书记,我正忙着哩。

张大个子的眼睛里,一嘟噜一嘟噜的小风车,把养猪场像一头巨大的猪一样捆绑了起来。咦,你这是干什么?

白小白不回答,笑了再笑,笑意里藏着诡秘。

夜风吹来,张大个子的耳朵里,响起了动听的音乐。仔细分辨,又不像有旋律的音乐。是什么呀?张大个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脑门,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白小白挂的风车嘛!

第二天,白小白告诉他,就是风车的声音。听着风车的声音,猪宝宝们睡得香,你说是不是?

可不是吗?张大个子想,不光是猪,在这个音乐里,人也睡得很香啊!

(责任编辑:支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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