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五月初五将至,端午又快到了。
战国时期,士大夫屈原在国都“郢”被秦军攻破之后,纵身投入汨罗江,以身殉国,后人就将他投江的那一天定为端午节。以此为发端,端午节以生生不息的华夏精神为支撑,携手汉的辉煌、唐的荣耀,在开疆拓土的征战杀伐中,在繁荣富庶的勾栏酒肆里,在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抑扬顿挫的吟唱中,薪火相传,流传至今。
苏轼在《六幺令·天中节》中就曾写道:“虎符缠臂,佳节又端午。门前艾蒲青翠,天淡纸鸢舞。粽叶香飘十里,对酒携樽俎。龙舟争渡,助威呐喊,凭吊祭江诵君赋。”短短数句,便描绘了诸多端午习俗,勾勒出一幅端午图景。家中的孩子手臂上缝缀着用绫罗布帛等制成的小虎,那是长辈们的祝愿,期盼着能帮孩童避恶消灾。几株艾草挂在门前,特殊的香味,让人们相信它能够驱病辟邪。而天上飞动的纸鸢、手中溢香的粽叶以及高高举起的酒杯,彰显出节日的欢愉,更不用说那竞相前行的龙舟,与那岸边加油助威的人群,他们所呈现出的正是端午独有的风采。
历史的洪流滚滚而过,过往的兴衰早已封存于岁月,时至今日,节日的意义更多变成了团圆相聚的理由。在同一屋檐下,生火、做饭,平淡无奇的锅碗瓢盆里盛满了人们成长、欢乐、别离、团聚的人生百味。
记得小时候,每逢端午家人都会团聚在一起,那时候最爱吃的是奶奶亲手包的甜粽。临近端午的前几天,奶奶会在大清早泡好一大盆糯米,洗好新鲜的粽叶。在她手中,长长的粽叶一叠一卷就折成漏斗状,再将盆中的糯米捞出,沥净水填进去,放上一颗蜜枣,将上面的粽叶往下一压一折包裹好粽身,最后用裁好的细绳将粽子捆得整整齐齐。奶奶包的粽子个个有棱有角,我在旁边跟着学,包出来的总是奇形怪状,“惨不忍睹”,偏偏自己还洋洋得意,拿着到处去炫耀。
粽子包好上锅后,大家就一起坐在院子里,一边说话,一边等着粽子在细火慢煮中渐渐飘出糯米的清香。“疏疏数点黄梅雨,殊方又逢重五”。仲夏夜的晚风吹散城市白日的喧嚣,街道上甜粽的味道与童年的记忆重逢,棱角里历史沉淀传承,软糯间蕴藏蜜枣香甜,恍惚间,我想起了儿时常听的一首歌谣: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