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单元因为有一位新冠肺炎密切接触者,于9月15日下午2点封闭。
作为一名公民,配合政府的工作,是咱的义务,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吧!给领导请过假后,无趣地打开手机新闻头条,浏览上面的新闻。眼酸了,腰疼了,站起来运动运动。从客厅到卧室,从卧室到客厅,来来回回,回回来来,无奈,无趣,无聊,终于体会到《二十七号牢房》中的“从窗口到门是七步,从门到窗口是七步”的要义了。
晚风轻拂着树梢,夕阳给树叶洒上一层金粉。看着楼下草坪里玩耍的小孩,看着草坪周围小路上散步的大人,听着“汪汪”的狗叫声,心里仿佛被小猫挠过,痒痒的。原来,每天吃过晚饭,我和老伴都会在小区里散步,跟邻居们说说笑笑,现今,老伴出差了,我不能出楼,别说散步了,连个说话的也没有,标准的笼中鸟、栏中兽。“黄昏独倚阑”,寂寞孤独冷呀。
晚上,接到八个关怀电话,收到六条安慰微信。听着和煦的话语,看着温暖的文字,仿佛喝了掺醋的蜂蜜,又甜又酸。甜的是情谊,酸的是自心。
16日早晨醒来,走进厨房,傻眼了。我虽不是君子,可也是“远庖厨”之人,猛一下与柴米油盐打交道,磨悠几圈子,不知道从何下手。呆愣了几秒钟后,拨通了老伴的电话。按照老伴的指教,先在电饭煲里煮上稀饭,然后切黄瓜丝,调鸡蛋液,馍馏熟后,放炒锅,倒油,炒黄瓜鸡蛋。手忙脚乱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做熟了饭,除了盐放得有点多,鸡蛋炒得有点焦,其他没有毛病。
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厨娘太辛苦了。有时候晚开饭一会儿,或者味道有点不适,就冲爱人使脸色说重话,现在才知道,我错了。老伴回来,一定跟她说声“对不起”。
当天中午,吃早晨的剩饭,晚上忍着。九点钟左右,胃开始“咕咕”地唱空城计。物业群里有人说,小区门口超市的老板可以代购菜和物品。可我不会做饭,买菜不是做饭,是蹂躏胃。脑子转了几下,拨通了一个亲戚的电话,我说,明个,给我买点馏馏就能吃的东西送过来。他说,好的。
第二天中午,他给我送过来十个咸鸭蛋、十五个馒头、一塑料袋炒面条、一箱牛奶。以后的几天,我早晨馏馍就咸鸭蛋,中午馏炒面条,晚上喝牛奶,天天如此,胃是有点抗议,但抗议无效。保命是人生第一大要务。
为了打发日子,我捧起了布满灰尘的书本。刚开始,心如草原跑马,杂乱随性,字像蚊蝇飞舞,散乱无序,看着看着就融进语句中,揉入情节里,心随着故事的起伏而起伏,随着人物的凄惶而凄惶,不知不觉,楼下饭菜香飘进了鼻子;不知不觉,太阳钻进了被窝。“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愚”有没有被医不知道,反正时间是打发过去了。
22日晚上八点解封。走出楼道,感觉空气特别地清新,禁不住地哼唱起了“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