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龟蒙:养和助五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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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和名字好,偏寄道情深。

所以亲逋客,兼能助五禽。

倚肩沧海望,钩膝白云吟。

不是逍遥侣,谁知世外心。

——唐·陆龟蒙《奉和袭美赠魏处士五贶诗·乌龙养和》

唐末时期,常州有一名士叫魏璞,字不琢,闭门读书二十多年,故而乡里四邻无法毁誉其身,拥有较高的名望。所以皮日休对他评价很高,认为伯夷狭隘,柳下惠玩世不恭的原因就是没有到达这一境界。每年江南秋风一起,鲈鱼肥美,茭白成熟,魏璞便欲轻舟载酒,云游杭越一带。皮日休曾听魏璞谈论道法,因此探求雅物,以成全魏璞云游山水的雅好,一共有五件物品——一艘两丈长、三尺宽的五瀉舟;一根深色而有力的天台红藤杖;一方太湖砚;一把产自桐庐的奇形怪状的乌龙木养和;一个用鲎壳做成的诃陵樽。皮日休将这五件礼物送出的时候,又写了五首诗,来阐释各自来由与深意,名为《五贶诗》,并请陆龟蒙同作。

陆龟蒙,字鲁望,自号江湖散人、甫里先生,又号天随子,苏州姑苏。与皮日休齐名,世称“皮陆”,《奉和袭美赠魏处士五贶诗·乌龙养和》便是陆龟蒙奉和皮日休《五贶诗·乌龙养和》所作。所谓“乌龙养和”是一种用乌龙木制成的养和,“养和”是没有腿的椅子,有的有座面,有的没有。可以放在地上,也可以放在席榻上,使身体得到支撑,舒服一些。中唐时期的李泌就用过,按《新唐书·李泌传》“泌尝取松樛枝以隐背,名曰养和。”皮日休送给魏璞这个养和,大概是一把没有经过加工的疤瘤乌龙古木养和,皮日休看得很重,认为把玩或者使用都会伤到它天然的美感,只能在天上的街市买回,放在赏月的台榭上。可以想见,魏璞得到此物后,也只会带它去到烟雨中的太湖上。皮日休原作这样写道:“寿木拳数尺,天生形状幽。把疑伤虺节,用恐破蛇瘤。置合月观内,买须云肆头。料君携去处,烟雨太湖舟。”

陆龟蒙一见皮日休的诗歌,马上奉和道,“养和”这个器具名字取得好,这么好的东西,皮日休只给你没给我,很能说明他的一片深情。“所以亲逋客,兼能助五禽。”得此物可与隐士交好,还有助于长寿。这里的“五禽”更像是一个形容词。陆龟蒙把这个乌龙养和的作用阐释得很浪漫,他说“倚肩沧海望,钩膝白云吟。”他还将皮日休和魏璞比喻成神仙一样的朋友,如果不是心向逍遥的朋友,谁能体谅你云游世外的逍遥?向往逍遥之心又向谁说?

在文人的迎来送往之外,皮日休与陆龟蒙亦是医药高手,晚唐时期,由于社会动乱,很多诗人失去了政治上的理想,愈发重视医药与养生,在文学上,表现为文人对表达技巧和娱乐化的追求。当时出现了一种杂体诗叫“药名诗”,皮日休和陆龟蒙就是写“药名诗”的高手。《全唐诗》就收录了张贲、皮日休和陆龟蒙三人的《药名联句》:

为待防风饼,须添薏苡杯。(张贲)

香然柏子后,尊泛菊花来。(皮日休)

石耳泉能洗,垣衣雨为裁。(陆龟蒙)

从容犀局静,断续玉琴哀。(张贲)

白芷寒犹采,青箱醉尚开。(皮日休)

马衔衰草卧,乌啄蠹根回。(陆龟蒙)

雨过兰芳好,霜多桂末摧。(张贲)

朱儿应作粉,云母讵成灰。(皮日休)

艺可屠龙胆,家曾近燕胎。(陆龟蒙)

墙高牵薜荔,障软撼玫瑰。(张贲)

鸓鼠啼书户,蜗牛上研台。(皮日休)

谁能将藁本,封与玉泉才。(陆龟蒙)

(责任编辑:支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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