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美酒,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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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五月底六月初,都是我国黄淮大平原小麦收获的时节。小麦是我们的主粮,年年只要小麦不歉收,人们一年的口粮就无虞了。因而,小麦的丰收是一个可喜可贺的大事情。从前,麦收以后,家乡的人们为了庆祝丰收,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通常家家都会做上一大盆的麦仁酵子,全家人一起品尝。

看过母亲做麦仁酵子。做法简单,就是先把麦粒去皮煮熟,晾凉,盛放在大盆里,再按照一定的比例,拌上集市上买来的酵母后,中间留个洼窝,最后用塑料布密封发酵,两三天后就可以吃了。

不同于大米酵子的软糯,麦仁酵子有自己独特的筋道,而且它的味道也比大米酵子醇俨,非常的好吃。只是它发酵以后的酒精度比较高,平时不会喝酒的人,一碗下肚,往往容易生出醉意。

但那种醉,是一种恰好的微醺,不是通常的酩酊,虽然也有些头重脚轻的飘飘然,但很快就能醒来,所以并不可怕。小时候,只知道麦仁酵子好吃,后来才知道,它还有调理肠道,促进消化,改善营养不良、骨质疏松等多种功能,冥冥之中,它还有食疗的作用。

庆丰收,酿美酒,不独现在才有,其实早在先民时代,古已有之,并且更隆重,更有仪式感。

“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廪,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

这是《诗经·颂》中的《丰年》。它的意思是,丰年收获了大量的黍米和稻子,装满那高高的粮仓,成万上亿数不清。新米酿成美酒与甜酒,进献给祖先来品尝,一丝不苟地举行各种礼节,祈祷祖先继续保佑后人,降下大福大吉祥。

这是一首古人农事完毕后祭祀祖先的乐歌。丰收年分,粮食满仓,人们喜悦的心情可想而知,同时吃水不忘挖井人,内心也充满着对祖先的感激。于是大家把收获的谷物酿成清酒、甜酒,一方面是为了庆祝丰收的需要,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敬奉祖先的需要。“烝畀祖妣,以洽百礼”,强调的正是敬奉礼节的周全。这也表明当时的礼教制度深入人心,已成为社会的风尚和道德规范。

后来知道了这些,才发现原来当年只知道麦仁酵子好吃是多么肤浅。这丰收的大地,祖先曾辛勤耕耘过,那里曾处处留下过他们的脚印,那里曾处处洒下过他们的汗水。我们不是凭空而来,没有远古的他们,哪有今天的我们。因而,当我们今天举杯欢庆丰收喜悦的时候,也该像古人那样,对我们的先人献上我们深深的敬意。

(责任编辑:支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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