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赶公交的时候,都会遇到骑单车的少年,身着蓝白相间,或红黄之间,抑或是其他颜色的校服。有的是自己学校的学生,有的是背着可爱书包的小学生,他们不时在我身边穿梭,像我青春中的幻影。
家与公交站台有一段距离。从小区出门,身边已有骑车少年早我一步穿行于人行道。骑车少年从我身旁呼啸而过,或带着满身清凉的微风迎面而来,扬起的晨风吹动彼此的头发,我心念,青春真好。朝阳还未升起,宽广的马路行人稀疏,绿化带里的树像坚守岗位的士兵早已齐整整地站在路两旁。我一边看树,一边用目光追随从我身边飞过的少年,看他们等绿灯的身影,看他们坚定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某个拐角。
少年像夏日盛开的栀子花,纯洁,无瑕,充满着激情与希望。我喜欢看少年明净的额头,白皙的脸庞,明亮的眼睛,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宽松的校服,背后驮着硕大的书包,校服随意敞开,迎风骑车,校服与衬衣都灌满了风,鼓鼓的像涨满了风的远行船帆。一双简单的白球鞋,鞋带系的是蝴蝶结,白色的鞋带在蹬车的过程中上下飞舞,像一只会飞的蝴蝶围绕在少年的脚边。
去学校的路况高低不一,少年随车身颠簸晃动,衣角下摆在风中悠悠飘起,像青春的旗帜。夏日的风扬起了少年的衣角,我们跟着风一起舞蹈。离学校门口越近,身边骑车的少年愈密集,他们绕过我向校门的方向奔去。我放慢了脚步,听他们蹬动车链的声音,时而急促,时而缓慢,节奏不一,像清晨的赞歌。单车停在固定的位置,少年背着书包向班级走去,蓬松的头发随步履幅度微动,释放一种青春的力量。单车少年的美好与纯真,是一个人曾拥有的时间与回不去的青春。
通往学校的羊肠小道两旁种满了垂柳,广玉兰,还有不知名的花与草,它们和我一起看着这些少年。夏日的阳光热烈透亮,落在广玉兰的身上,叶片上厚厚的釉质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像夜晚坠落的星星。校园里偶有女生捡起颜色泛黄的树叶拿回去做书签,让我想起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因身处偏落的乡村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树叶,就捡了一大包带回老家,后被友人嘲笑,她说这树叶哪里不都是。我说我家里没有。再次回到故乡,发现果真与友人说的一样,广玉兰在故乡也有,只是当年的眼界过于窄仄。
回忆青春,我似乎明白,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单车少年,这个少年可能是一个想象中的人,也可能是一个遥远的梦,抑或是我们曾经渴望看到的自己。少年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作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