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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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与花生,天生是一对,是中国人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零食,难怪火车上售货员喊的“瓜子花生矿泉水”成为全民之梗。亳州大面积种植葵花的不多,常吃的是西瓜子。

现在很多西瓜多是无籽瓜,即便有籽也很小,那坚果炒货铺的大黑瓜子哪来的?相信很多人不清楚。大黑瓜子来自“打瓜”,与西瓜出身同一家族,通体浑圆,表皮浅绿,个头较小,最大的也只有西瓜一半大小,瓜瓤或黄或白,瓜子硕大。为了吃到里面的瓜瓤瓜子,需要用拳头将瓜打开,所以称为“打瓜”。

打瓜外形与西瓜相近,种植方法也差不多,成熟期短,七八十天就熟了。种植打瓜主要不是为了吃瓜,而是取子,不用担心太熟了影响销售,因此可以让其充分长熟,田间管理也非常简单。农村为了防止西瓜被偷,往往会安排老人孩子看守,打瓜从不担心被偷,村人路人都可以随便吃,只要吃完将瓜子留下即可。打瓜内部构造简单,一拳打开,西瓜瓤和瓜子就流了出来,吃瓜取子都容易。我们只吃中间最好的瓜瓤,肉质紧致无子,周边是一道道乌黑发亮的大瓜子,用手一扒拉就呼啦啦流进盆里。只要瓜子入盆,就不用担心被人说成浪费。

一季西瓜,通常要采收好几茬,而打瓜只有一茬。打瓜成熟时表面变白,瓜皮软化,待到田里九成的瓜熟了,就可以收获了。充分长熟的打瓜,不用担心开裂,粗手粗脚操作,运到镇上卖给瓜贩子就行。瓜贩子收瓜,也收瓜子。他们把打瓜放进专门的机器,在里面被打碎、挤压、分离,乌黑发亮的瓜子从出口流出来。如今随着科技的发展,更先进的打瓜收割机诞生了,机器直接开到田里,西瓜甚至不用聚拢成堆,机器直接完成藤蔓分离,筛选出西瓜子,瓜瓤瓜皮留在田里充当肥料。西瓜是水果,但是种打瓜,怎么都觉得像是种粮食。

打瓜收获后,不会被全部卖掉,要给亲朋送一些,自己还要留一些,用以慰藉孩子们的小馋嘴。打瓜不是家家种,人们更经常吃的还是西瓜,因此也收集西瓜子。

西瓜瓤红红的,泛着汁液,一颗颗细小的黑瓜子点缀其中。吃西瓜的时候,一家人聚集在树荫下,早已摆好了水桶脸盆,水桶是用来冰镇西瓜的,脸盆就用来收集西瓜子。孩子们吃得快,不吐西瓜子,大人就会开玩笑说:“慢点吃,小心西瓜子咽到肚里,长出大西瓜把你肚皮撑坏了!”孩子将信将疑,就小心地吃,生怕瓜子滑进肚子。收集的西瓜子主要用来自己吃,没见到商贩收购,一个瓜季下来,家里总能收集十斤八斤的,用水洗掉表面的黏液,在阳光下晒,清清爽爽,就可以随吃随取了。

炒瓜子是母亲的工作。她把瓜子倒入水盆,用手反复搓洗,把浮在上面扁的、霉的、烂的挑出,这样吃起来没有干瘪苦涩的。母亲常说,瓜子要泡一泡,炒起来才不会炒煳,边说边往盆里加盐。浸泡充分的西瓜子,母亲倒入锅中小火翻炒,加入八角之类的调料。待到瓜子表面的水分炒干,再加入一小勺油,让瓜子均匀受热,避免与高温的铁锅接触,炒出来的瓜子也更香。不一会儿,有的瓜子壳鼓起,有的爆开,再加入盐水,这样有助于瓜子脱壳,吃起来更简单。把盐水炒干后熄火,用锅的余温继续翻炒一会儿,就大功告成了。新出锅的瓜子,表面有一层泛白的盐,吃起来脆香,壳与仁容易分离,口味咸香,孩子们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家乡另有一种炒瓜子是炒南瓜子。南瓜有嫩老两种吃法,嫩南瓜青皮黄心,随摘随食,用来炒菜、汆丸子、煎南瓜饼,既能当菜又能做饭;老南瓜黄皮红心,用来蒸煮,可作主食,长时间储存也不坏。吃老南瓜时,掏出整个瓤芯,一把撸下洁白的南瓜子,籽粒洁白饱满,扁平似指甲。南瓜子清洗晾干,在锅里简单抄一下,只有少量的盐,磕起来香脆,与西瓜子比起来更为清新。与花生瓜子“生子”的美好寓意不同,南瓜子只能供自己消遣,不能上桌,不能用来待客。亳州方言中,“南瓜”发音为“难过”,过年过节宴席的场合极不适宜。

与大粒的花生相比,瓜子仁肉少,磕起来费劲,也不能顶饿,嗑一会就口干舌燥。乡村平时农事忙碌,没有闲工夫吃这些零食,也没工夫加工,只在冬季才拿出来消磨时光。

(责任编辑:支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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