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香滋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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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秋风劲。

春夏秋冬,四季更迭。欣赏了春天的花谢花开,体验了夏日的七月流火,我们又迎来了金风送爽的秋季。

秋尽江淮,落叶飘零。秋日的一天,小巷深处,薯农的叫卖声瞬间掀开了我记忆的闸门,有关红薯的往事也一起涌上了心头。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清明前后,种瓜点豆。皖北天气转暖,正是栽红薯的时节。春雨贵如油,为了解决秧苗移栽用水,父亲在地头河沟低洼处,挖一个深约丈余深的水坑。有一年栽秧,我在坑边提水,由于桶沉力小,脚步不稳,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在水坑里。我当时惊出一身冷汗:呵,这农活还真不是谁都能干了的。

烈日下,我担着沉重的水桶,踩着土块,踉踉跄跄地向田地深处走去。担不了几次,肩膀就被磨得红肿起来,疼得挨不得扁担。力尽不知热,但惜春日长。为了不误农时,我咬紧牙关硬捱下去。农活的艰辛可见一斑。

村里有个80多岁的老爷爷,曾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大儿子去世得早,二儿子又眼睛失明。每当种薯时节,家里无劳力,只有亲自栽种。担一次水,老人中途就要坐在田埂上喘息几次。我心疼他,老爷爷呀,你非要把老骨头丢在地里吗?老人性格开朗,依然不辍劳作,到死也没有享受过一天清闲。老人用不屈的信念,为儿孙撑起一个温暖的家。

薯苗栽好后,在阳光的照耀下,栉风沐雨,郁郁葱葱。到了秋季,修得正果,就可以圆满出土了。

收割红薯时,妇女们拿起镰刀,割去覆盖在地面的秧藤后,便露出一陇陇高低相间的土地来。养在深闺人未识,经过几个月的孕育,这种深藏在地下,人们赖以养家糊口的红薯就将呈现在大家面前。男人们套上耕牛,插上犁铧,一嘟嘟鲜红肥硕的红薯像刚出生的孩子从泥土里跳跃出来。

红薯犁出后,人们把它们分成两部分:大部分经过初加工,制成薯干,备冬季储存之用。或交公粮,或出售。把剩余小部分鲜红薯拉回家,挖个地窖埋起来,以备随时食用。

大人们收割红薯时,是无暇顾及我们的。此时是孩子们最快活的时候。秋后的田地里,蚂蚱、蝈蝈等可食性昆虫非常多。孩子们在地里奔跑追逐,捕捉昆虫。然后在地沟旁,用土块垒起一个简单的炉灶。上面放上红薯,有的负责捡柴,有的负责烧火,约莫半个小时,红薯就烤熟了。每人都抱着红薯,拿着烤熟的蚂蚱等,在地头边敞开肚皮吃了起来。烤时烟火缭绕,青烟直上蓝天,像古代的烽火戏诸侯;吃时欢呼雀跃,满脸汗灰,像战场上凯旋的将士。那份快乐是城市里的孩子们永远都体会不到的。

“红薯汤,红薯馍,离开红薯不能活。”七八十年代,正是食不果腹的时候。由于生产力低下,主粮小麦、大豆的产量都很低,人们一日三餐只有靠红薯度日。犹不能忘记在刺骨的冬季,妈妈在冰冷的水中洗红薯的情形。长时间的劳作使得她的手冻得又红又肿。但当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地吃着红薯时,妈妈总是露出开心的笑脸。

相传红薯由美洲人培育。明万历年间,由菲律宾传入中国。红薯种植简单且高产,很快在内陆种植开来。明代徐光启《甘薯疏序》中说,红薯“足以活人者多矣”,可见红薯在饥荒年代对人类的贡献之大。

平日偷懒的时候,我有时也从街上买一块烤红薯吃。拿着温热清香的红薯,顾不得斯文,剥开皮就急不可耐地当街吃起来。扑鼻而来的薯香,可以使你联想到乡野的宁静,仿佛嗅到泥土的芬芳,令人感叹父辈们当年劳作时的艰辛和不易。

“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经过一代又一代人奋斗,我们终于摆脱苦难过上了幸福生活。悠悠岁月长,红薯永难忘。有关红薯的往事,将永远长存于国人的记忆深处,成为民族振兴史中不可或缺的珍贵教材。

(责任编辑:常艳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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