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母亲,您在天堂还好吗?我好想您!
犹记得小时候,夏天一到,我就和小伙伴疯玩。上午看看谁的杏子熟了没有?或者满庄子找鸟窝,盼着捉到小鸟养,亦或带几个小伙伴满村玩,爬树、捉迷藏。下午两三点就㧟着草筐去割喂牛草,割草之前先找个水池玩一两个小时。待到夕阳夕下时,赶忙上岸割草,把草装满筐才回家。母亲就开始生火做饭,我躺在软床上,有时数星星,有时唱儿歌,贪婪的允吸着晾晒过透着太阳味道被子,暖暖、通透的。玩着玩着就进入梦香。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母亲来唤我,说吃饭了。我就闭着眼,不想起来。母亲就把我搂起来,一口一口的喂我。喂的时间,我也不睁眼,享受母亲的照顾,在那装赖。偶尔听见哥哥、姐姐们的埋怨。“都多大了,还让人喂?”我听不见,母亲同样也听不见。然后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总是发现自己躺在屋内的床上,不知道母亲是何时把我抱进屋的,更不知道母亲何时睡的。母亲是怕露水打湿了我,怕我生病。孩提时,我体弱,经常生病,母亲总是把我留在院子里。我的世界很多时候,局限在那个用泥土堆成的建筑物院内。坐北朝南堂屋三间,东厢房一间做厨房,过道一间,最南侧有一堵土墙头,西侧两间厢房。一间放着农耕用具,最里面那间喂养骡子、牛,后来还有猪。我的世界就是在这院子和房子,我哭闹着要和哥哥姐姐们岀去玩,母亲就在家陪着我,她用高粱的篾子做成各式各样的动物,哄我玩,那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最好的玩具,没有之一。
在我的记忆里,认识的院子之外的人就是父亲的两个医生朋友,还有一个姓汪的亲戚医生,另外一个就是我的堂哥医生,这几个人我都很害怕,因为他们来我家都带着针(注射器),为了治病打针,我还骂过堂哥,我记不得有没有骂过其他医生。每个医生来了,母亲都好生招待,她知道那时候医生能救我的命。
虽然那时候家里很穷,但母亲总是变着法给我做好吃的。有时在火堆里用竹叶烧鱼、烧麻雀,味道很鲜美。每逢节日,母亲就炒小鸡吃,里面放上茄子,吃过后好几天都回想那种味道。家里存放的麦乳精、罐头,母亲总是放着时不时的拿给我和妹妹吃。
儿时,家里的田地很多。母亲总是起的很早做农活,要么去锄地,要么去拔田里的杂草。我经常回想起,晚上陪母亲一起拾红薯干的情形,有时还淋雨。雨一来,把红薯干淋了,就发霉,根本卖不上价钱。由于田多,总是感觉有拾不完的红薯干。母亲拾得再晚,也从来没有抱怨。有时候,我拾着拾着数着星星就在田里睡了,母亲拾好后唤醒我,一起拉着架车子装上扎成袋的红薯干迎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家。
午季麦熟之前,母亲让父亲提前把镰刀、扫把、木锨、袋子等午收工具备好。那时候用镰刀割小麦,每到夏季,割麦时,太阳晒的人脸上发热,母亲总是让我和妹妹,先去树荫下乘凉、怕晒到我们,但她自己仍在田里割,母亲的腿不好,有时就坐在地上割,把自己前后左右割完再往前挪……。有时候,割烦了我就发牢骚,母亲总是说眼是孬种,手是好汉。不要抬眼看,一直割一直割就割完了,母亲总是这样鼓励我们。
读到初中时,父亲因病突然去世,没有余钱置办棺材,姐姐、姐夫们就找来了庄上的木匠,把门口的几颗桑树伐了,合成棺木将父亲送到地里。从此后,我的天就塌了一半。村上的人就说还让我读书有啥用,马上家里生计都是问题?赶紧外出打工吧,不然连个媳妇都讨不到。小学四年级时,我就去县城读书,纵使家境贫寒,母亲从来没有说不让我读书。父亲刚去世的当年,母亲破天荒的种西瓜,家人们都怪她,说她种西瓜,既没有劳动力卖,更没有运输工具把西瓜运到街上,我当时也不理解母亲为什么种西瓜。暑假来临,母亲让我夜间看管西瓜地。那时候,治安不太好,经常有人偷东西。我带着防身的镰刀、小刀去看瓜,被子下面又放了三个防身的,瓜地离家大约1000米左右,天很黑,阴森森的,遇到阴天打雷时就更害怕了。夜晚看瓜时,我就胡思乱想鬼怪的事情,越想越怕,想着想着眼皮打架就睡着了。看了一段时间后,西瓜成熟了。母亲就央三堂哥开着他家的手扶拖拉机到一个亲戚家去匀瓜(一家一家的去,请人家买),有的人家说不要,亲戚说不要不好,一个小孩来卖的,大家碍于情面也就都买了。最后算下来,比往年种麦子,收成多了好多。
读高中时,可以说家徒四壁,经济来源那时就靠种地和养猪。每年母亲、姐姐、小妹从秋季养猪,养到暑假前,就把猪买卖了,刚好够我和哥哥的学费。小妹抱怨说每年卖的钱都让我们花了,一年下来,连双鞋子都买不到。母亲总是默而不语。养猪需要到卖猪的人家去抓猪,母亲、姐姐、小妹她们力气小,抓猪时经常受伤。还好,堂哥们和村里的人都很善良,大多数时候都帮我们家抓猪。每到春季母亲就盼望我回家,一回到家,母亲高兴说明天就上街买树苗栽树。我对树没有概念,但是,母亲说的话,我认为总是对的,后来的事情也充分证明母亲想的远。数年后家里的树逐渐长大,逐年卖钱。正是由于母亲的坚韧,姐姐、姐夫们的帮助,才让我对生活没有恐惧感,让我感受到满满的亲情。有母亲在,一切都在!所以在我的生活概念中,没有钱的概念,母亲总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母亲也教我学会了一点一滴的积累财富。更是教会我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至今让我无法企及的是,从小到大母亲一句责备我的话没有说,更没有骂过、打过我一次。她总是竭尽全力把最好的东西给我。有时候,母亲给我零食吃,我总要让母亲尝一口,我才肯吃,母亲总是象征性的吃一点点。我就缠着让她再吃,然后她就嗔怒。母亲把她一生最好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在她世界里只有孩子。家里虽穷,可我从来没有嫌自己、母亲穷。母亲没有文化,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叫王孙氏,还是后来姐姐在户口登记时给母亲报一个名字—孙明英。这就是我们的母亲,世界上最可爱的母亲,最好的母亲,母亲,您怎么那么那么的疼我们,那么爱我,您是怎么做到的,母亲?母亲,我永远还不完您的情了,这一辈子注定永远还不完您的情。母亲,如果有来生,下辈子让我再做您的儿子,把能还的都还给您,让您感觉到您是世界最幸福的母亲。我还记得我接到您摔倒的消息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开着车飞驰而去。
您手术成功后,医生说您今后再也站不起来了,我哭了好久好久。我还记得在南京给您想办法办住院的那一刻,我却连一个住院都给您弄不了,母亲。当时我泪如雨下。您一定也认可有儿子一定会尽全力护佑您。可是我很多时候没有做到,对不起,母亲!好在有三姐和家人的悉心照料,还有蒋姐的日常护理,才使得您生命延续了那么长时间。母亲,我可爱的母亲,我亲爱的母亲。
在我的人生的道路的过程中,今后再也不会有您的出现了,您一定要答应我,我们来世再做母子,让我好好的报答您,让我心里面没有一点点的后悔,让我感觉到我不能有愧疚,才能对得起,母亲您深深的爱。母亲在我的记忆中代表着希望、代表着善良、代表着温暖、代表着永不放弃。
母亲,虽然您不识字,但是您说的每一句话,您做的每一件事,真是比任何有文化的人对我的影响都深。母亲,谢谢您,感恩您。母亲,如果有来世,我还做您的儿子,做一个懂事的儿子,做一个身体强壮的儿子,做一个跟您不分不离的儿子,做一个富裕的儿子,做一个不让您操心的儿子,做一个能带您出去玩的儿子,做一个能经常陪您聊天的儿子。
母亲,有人说想过世的人就会看到流星,我刚才用手机翻译的时候竟然看到流星了,母亲,您也在想我吗?我挚爱的母亲,我好想您!
作者:王超
编发:亳州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