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最甜蜜的回忆在“当年”,最动人的旋律是“老歌”。信也!
一次偶然的机会里,我找到了多本当年安徽省的中小学老课本,看着那亲切 的封面、熟悉的课文,记忆的闸门瞬间被打开,仿佛一下子“穿越”到了当年的 校园,打铃声、读书声、讲课声和嬉闹声此起彼伏,老电影般一遍遍回放。
透过老课本,仿佛看到了当年一起动手做土坯垒课桌、掺麦草牛粪和泥再用 绞股蓝抹桌面,看到了“批林批孔”汇报表演,看到了养土蹩、养兔子、劳动大学学种 田,看到了“忆苦思甜”报告会。
透过老课本,还想起了当年晚自习的煤 油灯,想起了沙浆路晨跑的一二一,想起了 红樱枪,想起了公社广播站,想起了各家都 有的防震棚,想起了宁可课不上也要去听刘 兰芳的评书《岳飞传》……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怀旧”吗? 进而,人们为什么喜欢怀旧呢? 通常的说法是:因为我们已老了! 但这回答好像不令人信服。 毕竟,《同桌的你》年轻人也唱!
事实上,怀旧是一种正常的心理现象。生活中,怀旧常常表现为美化“故乡”, 诗化“童年”,唯美“往日时光”,放大“难以忘怀”的人和事。科学家认为, 怀旧是一种正面的自传式记忆。哲学家确信,怀旧是“返回家园”的文化路径。 在我们怀旧时,时空的界限往往模糊了,以往情景的定格、回放、特写或快 闪,任由我心,一如回归心灵牧场,在无拘无束的自由空间里,任意地放飞自己。
作家池莉说得好:在怀旧的情景闪回中,我们都是主角,我们会在逆境中寻找自 己的闪光点;往事并不如意,但我们总是能找到我们的自信点。细品之下的确如 此,一如当年生产队所分的口粮少,我们便爱上了燎麦穗、搜红芋、烤红芋、烧 毛豆、寻马蹦,多年以后,依然想念那庄稼地里的“天然小食品”。
善于怀旧的人,也是会享受生活的人。
怀旧又不沉迷于怀旧的人,往往会珍惜过去的日子留在记忆中点点滴滴的温暖,也更珍惜当下的生命感受,多了份充实,少了些空虚。同时,因为怀旧场景的自主选择性,人们的回忆多是甜蜜的, 温馨的,浪漫的,温暖的,单纯的,能从中获得阳光向上的情感力。 善于怀旧的人,也往往最懂得感恩的人。感恩时代,感恩社会,感恩父母, 感恩亲友。
有一次谈到小时候,在深圳的同班好友动情地说:我们这代人经历了很多,也见证了中国巨大的变迁,从农村到城市,从生产到消费,从政治到文化, 从社会到教育等等,方方面面都是革命性的变化。正是这种变化,使我们有了不 同于父辈的命运和人生,有了不同于后人的童年及乡情。这段历史,只有我们这 代人能读懂,只有我们这代人能心动。
国学大师们断言,人生有绕不开又环环相扣的三阶段:第一阶段主要是解决好人与物的关系,努力学习和勤奋工作是重要路径;第二阶段主要是解决好人与 人的关系,创造良好的人际关系、充分施展才华、实现人生价值是重要内容;第三阶段主要是解决好人与自己内心的关系,自我肯定,减少焦虚,化解恩怨,释 放压力,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安下来是重要诉求。
正因为如此,适度的“怀旧” 是在回忆中找到那熟悉、亲切、可自主选择、安全感满满的“心灵老家”,那些 老照片、老课本、老物件、老故事,都有助于我们在回忆中折叠时空,更好地亲 近无忧的童年和多梦的少年,重温曾经的故事,定格温馨的话语。
有一首名为《往日时光》的歌,曾被歌手廖昌永、谭维维、呼斯楞及额尔古纳乐队争相演唱,歌中唱到: 人生中最美的珍藏,正是那些往日时光, 虽然穷得只剩下快乐,身上穿着旧衣裳, 海拉尔多雪的冬天,传来三套车的歌唱, 伊敏河畔温柔的夏夜,手风琴声在飘荡, 如今我们变了模样,为了生活天天奔忙, 但是只要想起往日时光,你的眼睛就会发亮……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是 2019 年的春天,当时我工作在内蒙一个有胡杨林和载人航天发射场的地级市,正陪自治区领导考察我所分管的文化旅游口,从盟 市政府所在地到下辖的另两个旗县,路程都在一千里之外。
车队行走在茫茫的荒漠草原上,同事们都车上小睡了,我则耳机里一遍遍回放这动人的旋律,想到老 家,想到当年中小学的那些岁月,眼眶热热的。 这个面积比英国本土还大的地级市,境内有四个飞机场。赶时间时只好乘 40 多座的小飞机来往。但草原的航班特“娇气”,气候稍稍有变化,比如大风天, 航班就会取消。
为了能准时参加在老家举办的首届初中同学会,不得已越野车长途跋涉,又转了两次飞机。这不是“凡尔赛”,只想说老歌的感染力是不可思议 的,只想说为赴一次四十年未聚的同学会,再累也快乐。 旨趣相近、心灵相通的朋友,在共同主题的怀旧中,能获得难以言达的流畅、 滋润和快乐!
正因为如此,笔者不揣浅陋,拟以“怀旧课本”、“童年游戏”、“民俗农事”、“热土历史”、“他乡回望”等视角分别切入,试图对七十年代皖西北的乡村生活,有一个全景式的“回放”。但愿能陪您一同“穿越”,回到“那年”, 回到“校园”,回到“老家”,回到那个渐行渐远的“黑白时代”。
不过,“回到当年”并不是目的,至少不是本书写作的全部目的。
本书写作的目的之一,是希望通过“回到当年”,找回往日的校园时光和共 同的乡村记忆,搭建共情共鸣的沟通桥梁,重温师生情、同学情、战友情,甚至 能找回种种原因错失的友情和亲情。
本书的另一个写作目的,也是更为重要的,就是在互联网的时代背景下,六 七十年代出生和学习的我们,如何不被当下的年轻人视为落伍甚至与时代脱节, 如何有助于能和孩子们建立既能共情又有差异的交流通道,因为能共情,彼此才 有可能走近,又因为有差异,彼此才可能互相欣赏。
本书或许能给你一些思路上的启发和有趣的话题。 正因为如此,本书不是对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个人经历的散文化、故事化叙述, 而是力求有时空纵深,有话题纵横,有历史展开的图文叙事。
为了说明和印证文中的观点,我可能会引用老家以外的图片和故事,推荐一些几代人《语文》书上 学到的“课文景点”和一些自拍的风景作品。非为显摆,更不是推销,只是职业 的方便多去了些地方,为了本书的写作目的,多了些历史故事和景点推介。
阅读本书后,也许还能激发你约三五好友退休后“穷游世界”的冲动,或节 假日陪孩子“课本游”、“电影游”、“故事游”,那正是本书的第三层追求:你有一个好心态、好身体、好团队,就是对孩子最大的支持!
衷心祝福每一位阅读到本书的人!
是为序。
2022 年 9 月 26 日于北京
注:此文是作者鸣泉为正在筹备出版的书籍《那年·老家——画说记忆中的皖西北乡村》所作的序。
作者简介:鸣泉,男,党员,高级编辑,经济学博士。 1966 年 2 月生于安徽省亳州市利辛县,先后就读于吉林大学、 江西财经大学、北京交通大学,曾任某央媒新闻网总编辑,北师大、 黑龙江大学等高校兼职教授,出版有个人专著和主编图书多部,发表 论文和散文数十篇。现为某杂志主编。
编发:亳州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