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 ——《边城》读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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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溪水源自何处。

经历一冬澄寂,溪水清澈见底,石子静卧、游鱼浮空。

溯流而上,两岸山中多翠竹,桃花、杏花次第开放。泥墙黑瓦人家,晾晒着发亮的旧衣裳。鸟雀腾跃草木间,山歌飘荡两岸。

躺在溪边石头上,看白云浮过,悠闲的日子里就连时间也是多余。

顺流而下,溪水绕过山丘,来到蜿蜒的城墙边。城墙坚固似乎在抵御什么。

万物渐渐复苏,溪水慢慢泛绿。

舟中苍老的眼睛,触目所及尽是山水间淳朴柔和的风。

然而那双眼睛也曾看见,水中青丝沉没,樱唇吞下苦果。他们带着梦境离开,重新回到时间开始前。

时间当然不会停止,只要有人,故事总会继续。人世之事如同碾坊中的水车,一刻都不停。

在平淡日子里,节日是那抹最绚丽的色彩。

深山中的麂鹿,来溪边饮水。乌黑透明的眸子,被隔岸的火光捕获。它忐忑地渡过溪水,化身成人来到岸边。

四周多热闹,往来船只载着桐油、布匹、青盐、海味。河街上有各色店铺:客店、饭店、理发店、杂货铺、油行、花衣庄……

鲤鱼豆腐、甜酒米酒、香烛纸张、粉条白糖,散发着特殊的香。

岸上人群拥挤,河中锣鼓喧天,龙舟疾射如箭。

年轻结实的臂膀,刚放下船桨鼓槌,又舞起龙灯狮子。夜空焰火绽放,漫天花雨打在古铜色皮肤上。溅落的花火,连同扑腾的鸭子搅乱了一池碧水。

一切仿佛似曾相识,一切又仿佛命中注定。

风和日丽的天空,乌云忽然集聚。

大雨骤降,河水暴涨。洪水把房子、牛羊、大树、渡船、城墙,甚至整座边城,全都冲向下游未知的地带。绕过激流险滩,穿过桃源洞庭,汇入江河大海。

一切都被撕成了碎片!

碎片漂浮海上,机械臂在拾捡、在焊接、在重组。一座崭新的海市蜃楼,从海水中升起。四周都是玻璃、镜片,折射着刺眼的光。五光十色的泡沫加速升起又破灭,高高低低的绳索布下天罗地网。

罗网越压越低,麂鹿匍匐在地,再也站不起来。它想回到那条清溪边,回到水的源头。

然而强光之上星光黯淡,回去的路早已无迹可寻。

恍惚间,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作者:丘壑

编发:亳州头条

(责任编辑:蒋海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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