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字趣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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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可组可拆,在组、拆的过程中,往往会给人带来不同的审美感觉。就说这个“拆”字吧,把它组成拆家、拆伙、拆散等词,你可能感到不快;如果组成“拆字”一词,你会“拆”出汉字的精深、生活的奇妙和人生的乐趣。

南宋词坛婉约派诗人吴文英的名作《唐多令》开篇一句“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数百年来被人盛赞不衰。“愁”字是上下结构,上秋下心。人在分离之时本来就够忧愁的了,再加上秋天这万物萧瑟的独特环境,那个离愁别绪就“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了。至于“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的几许闲愁,更是“离人”们“剪不断、理还乱”的恼人的情思。原来,秋天没在大自然中,它在“离人”的心上呢。意在境中。这个“愁”字,被拆出了凄美、苦涩的人生境界。此时,如果再读一遍“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说不定你会感到心里拔凉拔凉的了。

在古代诗词的百花园里,还有一枝被称为“拆字诗”的奇葩,全诗句句都由拆字组成。

且看苏轼的《闲步》:

一大青山水连天,白水汪汪不见泉。山山不见神仙出,舟公来问打鱼船。

每句的前两字合起来,就是那句最后的一个字。天、泉、出、船(舟与公,“船”的异体字),四个极其平常的汉字,经过拆开、组合,营造了一个令人心动的自然意境。山连着水,水连着天。一汪汪无边的清水,哪里是它的源泉呢?抬头望去,山连着山,山套着山,一山出来一山拦,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山里是否住着神仙?远远地,一艘艘的船儿在清波间相遇,彼此打着招呼,好像听到了乡音,于是“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拆字带给我们审美的愉悦,不仅仅在诗词中呢。读读古代那些奇妙的对联吧,同样有横生的妙趣。

譬如:冻雨洒窗,东两点,西三点;切瓜分片,横七刀,竖八刀。

此联的上联中,拆分了“冻”和“洒”,所以说“东两点,西三点”;下联拆分的是“切”和“分”,一个左右结构,一个上下结构,故说“横七刀,竖八刀”。尤其值得一说的是那极具美感的“冻雨洒窗”。万千坚硬的雨滴,乘寒风呼啸而至,纷纷敲击着窗子,噼啪之声,声声入耳沁心。每有此刻,该有多少游子都在“听听那冷雨”……“切瓜分片”,则是实写的生活。如持刀切瓜,手举刀落,块块片片,汤水淋漓,不觉口颊生香。

再譬如:鸿是江边鸟,蚕为天下虫。对仗工整,合情推理。还有“闲看门中木,思耕心上田”,“雨下霖霖润木木,户内扇扇风习 习”……不一而足,举不胜举。

不仅对联,就是单个的字,也在拆分之间,给我们以人生的警醒。“自大一点变为臭”“上下不正即歪”“舍得给予,心里才舒”等等,都是做人做事的大学问。

可笑的是,拆字有时还拆出了可笑的事。

《诗经·小雅·斯干》里有句话,“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后来演变成一成语,叫做“竹苞松茂”。“苞”和“茂”均为茂盛的意思,比喻家门兴盛,常用于贺人新屋。这不,清代的权臣纪晓岚就给和珅的新屋提笔题了“竹苞”二字为贺,权势熏天的和珅甚喜,常炫于人。有一天被乾隆皇帝看到了,略一沉吟,便笑了,对和珅说:“哈哈,你拆开读来试试。”和珅抬眼再望那“竹苞”,分明是“个个草包”……

写到这里,细细想来,拆的不是字,而是多变的生活。换个角度看世界,换个心境去思考,不知不觉之间,就有了另一种趣味。

(责任编辑:支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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