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萝卜滋味长

凡本报记者署名文字、图片,版权均属亳州晚报社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链接、转贴或以其他方式复制发表;已授权的媒体、网站,在使用时必须注明 “来源:亳州晚报或亳州新闻网”,违者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前几日,母亲给我寄来一箱家乡的萝卜。抽空洗净后切块装盘,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几块萝卜下肚,那辛辣中带着清甜的滋味,如同一把密钥,打开了记忆的旧锁。

早些年放寒假回家,母亲常在饭后握着小镢头,到偏房外的一块沙地里刨萝卜。待刨出青头白尾的白萝卜和绿皮红心的“心里美”萝卜,母亲将它们一一洗净并放在筛子里晾着,任由我当零食吃。

其实,我知道,因为我爱吃,母亲才年年种。霜冻前,母亲将萝卜从地里拔出来,挑出模样周正的,悉数安置在沙土里,准备留给我和弟弟回家时吃。沙地松软,吸水性强,培护萝卜再合适不过了。之后,她闲暇时会提着洒水壶,往沙地上洒些水。因有母亲的贴心照拂,尽管萝卜们会长出一捧捧蓬勃的绿缨,吃起来还是水灵灵的,且少了辛辣之气,多了些许清甜。那时在乡下,水果稀少,但直接开吃有着“熟登甘似芋,生荐脆如梨”之美誉的萝卜倒很常见。

母亲干农活口渴时总是拿起萝卜就往嘴里送,我建议肠胃不好的她少吃生冷寒凉的食物时,她言之凿凿地反击:“冬季萝卜小人参,老祖先都说吃萝卜好,有啥吃不得的?”看她吃得那样自在,我也把诸多饮食禁忌抛之脑后,跟她一起大快朵颐起来。

自然,萝卜也可炒,可炖汤。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曾提过萝卜的吃法,“可生可熟,可菹可酱,可豉可醋,可糖可腊可饭,乃蔬菜中之最有利益者”。我私以为,在诸多吃法中,生吃最为酣畅淋漓。

长居城里后,偶尔去菜市场,我也会看到各式各样的萝卜,到底禁不住馋,买了几个回家。等不及炒炖焖煮,我匆匆洗了,切开来,尝一口,却不及故乡萝卜的滋味甜、水分足。无意间跟母亲提起这件事,自那以后,她便年年不落地寄来。忙完家务,我也会像母亲一样,随手拿起一个洗净的萝卜,慢悠悠地吃着。那清凉、脆爽的滋味,竟然一如从前。

作家花如掌灯曾在《故乡有灵》中写道,“味觉的记忆之深,如风入骨,是世世代代的游子们骨子里散不尽的乡愁。”而我,一俟见到母亲寄来的萝卜,也会忍不住吃了一块又一块。仿佛,在这久违的味道里,我尚可以寻觅历历往事、慰藉淡淡乡愁。

在这冬日里,每个萝卜都如同一个小小的家园,带着乡土的气息和母亲的温暖。它们不仅仅是一种食物,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每一次品尝,都像是在跟过去的岁月对话,那久久难忘的味道,正是故乡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于是,我明白,冬日萝卜的滋味之所以长,是因为它寄托了我们对故乡的思念、对母亲的感恩、对过去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期许。这也许就是萝卜给予我们的最美好的礼物。

(责任编辑:支苗苗)

文章不错,点个赞再走呗!

转载是一种动力 分享是一种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