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车,又称单车,俗称自行车。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脚踏车相当于八九十年代的私家车,一般家庭是可望不可即的。
父亲是一所中学的老师,学校离家有三十里路,当时交通极为不便,客车一天也就几班,而且车票也不好买,否则只能步行,所以,父亲一个月只能回来一趟。
为了解决交通问题,在当时经济条件十分拮据的情况下,父亲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买了一辆二手的脚踏车,还是苏联产的,车龙头似羊角,弧度很大。
每到周末,我们都倚门翘望,最想听的是父亲脚踏车清脆的铃声。
父亲买了脚踏车,全家人都很兴奋,因为每个周末都能见到父亲了,更重要的是父亲回来从不空手,龙头上,衣包架上,总要挂夹点什么东西,家里的伙食也比平日好了很多。
印象中这辆苏式脚踏车好多年后才下岗,后来父亲自己又买了一辆也是二手的永久牌加重脚踏车,中间三角大杠区域还安挂了一个邮包,能装不少东西。父亲的这辆爱车功劳可不小,我们兄弟姐妹四人就是在它身上学会了骑车的。记得刚学会骑车的那阵子,车瘾特别大,看到车手就痒痒,只能等父亲午休时才能“下手”,在父亲口袋里或包包里偷偷摸走车钥匙,悄悄推出门,到操场上过把瘾。
到了文革末期,脚踏车逐渐多了一些,当时它和手表、缝纫机有所谓的“三大件”之称,是每个准备结婚的家庭的必备之物。随着家境有所好转,父亲才换了辆新车。这辆脚踏车又是家里的运输工具,买米买煤,走亲访友,钓鱼郊游……都是它。后来我和姐姐下放农村,弟弟经常骑着它,颠簸在乡间小路上,给我们送菜送衣裳。
自从买了脚踏车,什么擦车上油,拆卸组装,补胎打气换钢丝,都是父亲自己动手,工具齐全,技术尚可。
父亲退休后就离开了老家,随子女先后在合肥、多伦多居住,这几辆脚踏车也就失去了往日的繁忙与辉煌,静静地停靠在老宅储物间里。冬去春又来,一年又一年,它见证了历史沧桑巨变,承载了几代人的记忆,虽已锈迹斑斑,今仍不舍得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