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礼之“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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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凡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也许就是“往礼”之出典吧。

现在的“往礼”已经泛滥如潮,有愤青直言:“简直成了人灾。”

当然,人为的灾害不可能像天灾那样突然降临,而是有其逐渐积累、爆发的过程,它是怎样逐步发展的呢?

究其实,这是一种道德山丘逐渐流失的过程。余生也晚,没赶上从前的时代,不了解古礼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初期的“往礼”情况,但上世纪70年代的往礼境况还记得。

1974年,我当时在农村当“耕读”老师,学校的一位同事结婚,有选择地请了本村“近门”的几家亲戚和几个朋友,近门的每家一元,朋友每人“往礼”二元,吃了一桌酒席,不记得有哪些菜品了,反正挺隆重的。

后来踏入工作岗位,工作过好几个系统,每个系统都会有不同的同事。人嘛,生老病死,均不可免,往礼也就成了常态。那个时候工资收入低,礼金单薄,往礼大都是自愿,比如某位同事结婚了,大家凑个份子贺一贺;某亲友喜添贵子,众亲邻凑个份子,祝一祝。 二者皆大欢喜,吃一顿简单的酒席,互相打个牙祭,都以不使家庭财政“伤筋动骨”为前提。有一次翻弄老笔记本,意外发现1984年儿子出生时亲友来贺的“礼单”,清楚地记载着当时的“贺仪”,比如某大娘来贺,“鸡蛋20枚,花布四尺”;或某人来贺,“鸡蛋20个,礼金2元”等等,作为报答,我在“皖北饭庄”摆了一桌酒,请大家吃了一顿。记不清花了几十元了。

后来,工资逐渐增长,礼金也水涨船高,从五元,十元,再增至20元、50元,后来终于达到百元。

礼金“破百”的背景,有市场经济登陆、人们钱包由薄变厚的因素,也有富而思炫的因素。一部分人富了之后,诱发了另一部分人对富裕的渴望,于是,“往礼”就步入了邪路——少数人把“礼金”当成脱贫的跳板,把往礼当成赚钱的手段,社会上出现了请客的高峰,甚至把老人和小孩划成不同的板块进行经营。按照传统,生孩子只有满月酒一次“往礼”的机会,后来变成了一岁、三岁、八岁、十岁、十二岁生日,都要找个理由请客摆酒,吸纳礼金。这样的示范作用,有些人从不屑其行,到不忍其愤,到同流合污,于是,往礼终于日渐泛滥,礼金也一天天攀升起来。

礼金上涨,许多的“往礼”又是拘于情面,情不肯、意不愿地往礼,于是,就滋生出另一种现象:吃礼,赖礼。

吃礼之“吃”,是真吃啊!从前人厚道,往礼时只去一人“坐桌”,东家计算席面也好计算,请了多少家,除于八人一桌,照桌下菜,合隼合卯。吃席之人,守规守距,互相谦让。那个时代,肉菜金贵,每桌一碗扣肉,有八块“碗面”,大小均匀,每人一块肉,没有多吃的。有的老人赴席,惦念家中的孙子,一般不吃这块肉,拿一个蒸馍掰开,把肉夹在中间,用手绢包好,揣到怀里,回家犒赏爱孙。彼时菜品虽少,但互让互敬,没有多吃多占的。现在的往礼,有的人心有不甘,赴席之时,也就毫无愧色地阖家共往,如果家庭人口多些,一家子占了半桌,东家原先框定的“桌数”可能就会“冒账”,临时增加几桌,也就无形增加了开支。一顿饭吃下来,在经济上着眼,基本上是两败俱伤。双方难免心存芥蒂,以后,依次传导,纯朴的风气,日渐稀薄。

在下居住的小区属于搬迁小区,有的是整村迁来,开始时,乡谊浓厚,红白喜事多在家里操办,提前两天生火开席,大吃几天,结果越吃乡谊越薄——有的人家人口众多,希望邻居办酒席,有的一家两个儿子加上儿媳、孙子,基本上一家半桌,往礼200元,赴席消费几天,吃掉一千元不止,东家哪里不肉疼?

往礼的本意是增加乡谊,增加友情,凝聚亲情。现在,过多地渗入了利益元素,甚至成了一大公害,以至于政府出手管理,是很值得从文化层面上深入思考的。

也许,大家多“喷喷”,会有所改观吧。

(责任编辑:bzbsz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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